“你?呵……我还以为你已经死在医院了呢。”他咬着牙,轻笑,只是眼底却全是冰冷和防备,另一只手紧紧地抓住方向盘,但是迟迟没有发车。
里面声音有些苍老,但也许是因为大病初愈的关系,带着几分中气。
“言骁,爸爸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医生说很快就可以出院,这件事情,他们母女两个都不知道,你放心,等爸爸出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将霍氏集团交到你手里,不让那个女人作威作福!”
霍营天说着,脸上难掩愤怒的神色,一想到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在自己生病这段时间,不仅仅被送到国外这么久,还一个人在外面拼搏,自己的心就像被揪在一起似的痛。
男人却冷笑一声,只要想起这个年事已高的所谓的爸爸,曾经不仅欺骗了自己的母亲,还亲手毁掉了自己母亲的一辈子,他内心那些积攒很久的仇恨就像无边的黑暗一样喷薄而出。
“霍霆宇,你以为现在的我,还会在意你的小小的霍氏企业吗?”
现在的他,要什么没有,翻手云覆手雨,就是那个霍氏集团,不要多久,他也可以完全收入囊中。
对面的人明显被吓了一跳,也对自己儿子的话感到很不解,自己最后一次见他,是在他十八岁的生日上面,后来自己病重,差不多完全被陈喜珍控制住。
“不懂吗?我劝你还是去关注一下最近的报纸再来和我说话吧。”眼里不再掀起一丝波澜,他挂掉电话,神色再次恢复平静。
发动引擎,车子迅速地往自己的家开去。
闹钟响起,她恋恋不舍地将自己的手从被窝里面钻出来去关掉闹钟,眯着眼睛掐指一算,这个男人现在应该是已经晨跑完毕,正在给自己准备早餐。
心情不由得变好,她打开衣橱,随便挑了一套衣服穿上,下楼。
他将一杯温牛奶放在她面前,自己坐在对面。
“霍营天快要出院了,最近要是有任何打着我或者我父亲的名义找你的人,躲远一点,然后告诉我。”
他将一块切好的三明治放进嘴里,整套动作都显得优雅而从容。
“啊?”她没听太懂,抬头看着对方,霍营天是谁?自己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眼里的光芒暗淡几分,这么多年以来,他第一次在回答别人问题的时候,犹豫了这么久。“霍营天是我父亲,但不是一个好人,总之你理他远一点就行了。”
她咬着叉子,愣愣地点头,眼睛却在下一秒变得警觉。
这个变化逗笑了对面刚刚还一脸沉重的人,他笑着吃掉最后一口早餐,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有的时候真的……挺可爱。
“最近好久没见到霍霆宇了。”她风轻云淡地说,嘴勾着一抹笑意,自己这些天简直就是历经生死磨难的人了,这个人渣却还活得好好的,这让她感到很不爽。
霍言骁笑笑,眼里的光芒变得高深莫测,当然知道这个女人是在想些什么,“好戏很快就要开演了。”
霍氏集团最近好几月的销售额他都有很好的观察,已经连续下跌了很多,现在别说是和WE集团竞争,就是和目前一个没进全球五百强的公司竞争也已经是个问题了。
……
看着眼前的这几个黑衣保镖,她扬起下巴,双手顺势放进自己的上衣口袋里面,长长的刘海垂下来,挡住了几分她姣好精致的面容,大大的眼睛里面带着嘲讽。
其中一个保镖上前一步,“顾小姐,您好,我们是霍老爷子叫过来的,他想请你过去一趟,只会是简单的谈话而已。”
保镖略微低着头,看样子对霍言骁也很忌惮,说话的时候故意将所有将会引起她恐慌的私语全部屏蔽。
她嘴角含笑,点点头,倒是一个很机灵的手下,可惜遇到了自己这块钢板。
“这位先生,请你回去告诉霍营天,在处理好他的家丑之前再来找我吧。”自己嫁给霍霆宇的两年,甚至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可想而知他是被陈喜珍压制的多么一无是处。
听着眼前这个镇定自如的女人说完这番对自己的金主讽刺的话,这几个保镖还真的是有些难堪。
老爷子说了必须把她带过去,但是霍言骁的女人,他们是真的不敢动。
她微微低头,一双黑色的眼珠滴溜溜转动,哼,就凭你们几个还想带走我,做梦吧。
不动声色地退后几步,正打算直接开溜,毕竟这是大街上,这几个保镖也不是清宴就能追到自己的。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突然出现一辆汽车,黑色的迈巴赫,直接挡住了她的去路,来人似乎已经看出她的处境。
哪个不长眼的!
她看了一眼身后,内心正在不断咆哮,要不是现在条件不允许,老子一定一脚踹烂你!
主驾驶的车窗被缓慢摇下,出现一张精致温润的男人的脸。
在看清楚这个人的面控之后,顾清宴的神色变得复杂起来,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人,尤其还是在这种情况下面。
“丫头,上车,哥带你离开。”汤久亭摘下墨镜,笑着对她说,只是眼底却似乎已经积满了很厚一层不论多少阳光也驱散不了的阴霾。
她犹豫几秒,却向着保镖那边走去。
看也没有再看一眼车子上面的那个男人,也没有说话,她不想承认自己所认为的最后一个亲人已经变成了现在这个冷血无情的样子,这个样子的汤久亭,她从来都不认识。
“我跟你们走。”
她的双手依旧放在上衣口袋里面,神色淡定。
几个黑衣保镖很是感激地看了那个男人一眼,要不是他,这个丫头一定是撒腿就跑了。
看着顾清宴和几个保镖上车离去,汤久亭咬牙,放下车窗,一直紧紧跟在后面。
想起这个丫头哥哥看见自己时的反应,突然感觉心脏正在被腐蚀一般,一点一点腐蚀,然后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