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下了三天,像是在为她们死去的爱情悲鸣。
钟璃茉也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了三天,每天晚上她瞪着双眼盯着墙上的挂钟,心中莫名的充着些期待,又有些害怕。
他没有出现。
她苦笑,她的行动似乎起作用了,她的目的似乎达到了,可是为什么她的心,会这么痛?
亲手将自己爱的人推开,原来会这么绝望。
手指无数次从通话按钮上移开,几十上百条编辑好的短信化为了草稿,她一次又一次告诉自己,不能去找他,不可以任性,她,该走了。
她离开她们婚后住了整整三年的小家的时候,艳阳高照,天气好得不像话。她抬头,又低头,水渍出现在地上,很快又被蒸干,像是预示了她的未来。
为了彻底消除自己存在的痕迹,钟璃茉把家里所有属于她的东西都搬走了,大部分又用的送给了慈善机构,小部分被她托运到了外地,她在那里给自己准备了一个小小的暂时住所,也将在那里静静的离去。
好好的吃一顿,然后去见父母最后一面吧。她对着刀叉苦笑,她十五岁跟安子谦在一起,十八岁跟父亲闹翻,一意孤行的跟着他私奔,一直到现在,她二十五岁,人生最后的时光里依旧把他放在了前面。
这样也好,至少,他和父母,都不会太过于怀念她。
真好。
真的。
可是为什么……
钟璃茉怔怔的看着餐厅门口那两个熟悉的身影,死死的捂住了嘴巴,她怕她会哭出声。
安子谦,在陪着另一个女人吃饭。
那个女人亲昵的搂着安子谦的手臂,他也没有把她推开的意思,两人似乎都没有注意到钟璃茉,就这样在距离她两米远的地方走过。
隔着几张桌子,钟璃茉看着那个女人笑得特别开心,偶尔还会凑过去跟安子谦撒娇,而他一一接受,亲昵的凑到她耳边说着什么,贴心的给她倒上茶水,一举一动都像是完美的绅士。
那天在公司,他口口声声的说,“你离不开我的,你别想逃,你欠我的我会一点点全部拿回来。”她以为他爱她,放不下她,可是原来她错了,转眼他就有了新欢。
竟然,这么快。
原来,他的好,可以这样轻而易举的给别人。
而那个女人,是她的闺蜜,她以为全世界仅有的两个可以相信的人之一!
她不想哭,可是泪水却迅速的模糊了视线。她赶紧擦掉,可还来不及看清他们到底有多甜蜜,就又模糊了。
她没有勇气跟上去,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比她亲眼看着安子谦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更加让她折磨,她怕她忍不住,要把安子谦抢回来。
可是她又有什么资格伤心呢?
想让他彻底忘了她,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另一个女人住进他的心里。
是她拜托闺蜜帮她找一个人选,哪怕现在闺蜜突然亲自上阵,那也是她亲手安排,得了绝症是她倒霉,可是这一切也是她自己选择的,她怨不得别人。
所以她背过身,再也不去看那些刺目的场景,逃一样的去了洗手间。
僵硬的感觉从指间开始往上蔓延,那是情绪激动之下加速恶化的病症,她艰难的扒住了水池,突然一阵反胃。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
细高跟与地面碰撞,妖媚的女声在身后响起,钟璃茉艰难的扭头,泪眼模糊之中似乎看见了闺蜜脸上的冷笑。
一股不好的预感突然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