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萱回头见是宁王,恍惚了片刻,她刚才见那月色明亮,仿佛回到了当年她刚刚入宫,皇上抱着她说爱她,两人正在月下谈情,这是刚刚成年的宁王从树林里走出来,不好意思的说走迷了路,三人索性在一起烧烤,对月饮酒。
宁王已经成长为英俊的男子,不再是那个青涩的少年。
她也经历了前生今世,再不是那个倾国倾城的苏后。
那时她心里充满了爱意,现在却都是仇恨。物是人为,月亮还是那个月亮,可月下的人和心境都不在了。
宁王见陈萱看着自己发呆,低头看看自己身上也没有任何不妥,展颜一笑:“怎么今夜本王太过英俊,以至于陈六小姐竟然看呆了。”他心里颇有一些得意。自己比起弃鱼那个浑人还是更胜一筹的,看,今日陈六都看到呆了。
陈萱反应过来,面上一红,“参见宁王殿下。”她轻轻施礼,有种荷花抖落雨露的优美。宁王一时看呆,尴尬的咳嗽两声:“请起,不要这么见外,我以为我们已经算是朋友了。”
陈萱看着眼前英俊的男子,宁王的心思她看不透,但是现在不是好时机摊牌,她只做不知,“宁王殿下来这是?”
宁王向前一步,低头看着到自己胸口的陈萱,“怎么,这里只有陈六小姐能来?”
两人近的陈萱好像能听见宁王的心跳,她轻轻呼气,闻到檀香自宁王的身上传来,陈萱感受到宁王的呼出的热气,她耳朵微红,向后退了一步。
“自然这里谁都可以来,那陈萱不打扰宁王殿下欣赏美景了。”说完下蹲施礼,转身就要走。
宁王好不容易见到陈萱,见她要走心里着急,上前一步抓住陈萱的衣袖,“陈六小姐,我有话要问你,请先等等。”
陈萱措手不及,没有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宁王还是这么莽撞,当年她是苏后的时候,最喜欢的一条裙子就被宁王踩坏了,如今杨丹君送她的这条惊鸿羽衣差点也毁在宁王的手下,她只听的撕拉一声,衣袖靠腋下的地方被宁王拽的脱线,羽衣上缀满的珍珠和细碎的宝石从开裂的丝线下脱落。
大珠小珠落玉盘,噼里啪啦珍珠宝石纷纷下落。
陈萱面色难看的看着自己的衣袖,宁王也知道自己闯了祸,尴尬的举起两只手,“对不住,我不是有意的。”他怎么知道这华美的衣服这么容易破,他发誓他真的只是轻轻一拉,并没有用力。
陈萱看着无赖的宁王,气的面色发红,以前看他年纪小就放过他了,如今已经这么大了,是个成年男子了,竟然还是这么莽撞,脱口而出:“你怎么还是这么不小心!”
宁王瞪大双眼,陈六的身影又和苏后重叠,当年他不小心踩坏她的长裙,她也是这么柳眉倒竖,“你这小子怎么这么不小心?!”当时他年纪小,只为了引起她的主意才初次下策,现在竟然在陈萱身上事情又重演了。
他抓住陈萱的手,“我什么时候这么不小心了?为什么有个又字?”她到底是谁?为什么事事都如此让他熟悉,她身上这么神秘,到底和苏后之间有什么关系?
陈萱被抓住手腕,宁王的力气略大,陈萱忍着疼痛瞪着宁王道:“小女一时说错话了,宁王殿下请不要责怪,男女授受不亲,请宁王殿下自重。”两人正在纠缠,就听见回廊处惊呼一声,原来是几位夫人饮过酒后略略有些醉了,出来透透气,没想到见到宁王拉着陈六小姐的手,两人离得极其近。
宁王与陈萱回头,见花丛旁边的回廊那人影闪过,陈萱气的用力跺脚踩了宁王一脚,宁王吃痛松开了钳制,陈萱瞪了宁王一眼,转身就走。边走珍珠和宝石簌簌下落,气的陈萱更是面色难看。
宁王呆呆的站在那看着月下仙子越走越远,地上闪闪发光的宝石在陈萱身后撒出了一条细线,他玩味的看着陈萱的背影,“我早晚会弄明白的,陈六。”
秋葵左等右等也不见陈萱归来,这些夫人的谈话她无意中听见,见这些传言越来越难听,秋葵的面色也越来越难看,小姐怎么还不回来,这些人简直就是一群长舌妇人,竟然说小姐勾引男人,所以才让秦府退亲另取他人,还说小姐人尽可夫,秋葵越想越生气,就想陈萱回来好好地说给陈萱听,好让她有个对策。
陈萱衣袖破了,自然不能这么失礼的回到宴会上,她招手一旁等候的丫头,那小丫头年纪不大,但胜在口齿灵力,三言两语把陈萱如何在树枝上刮破了衣袖不能回到宴席的事儿给秋葵说了,然后又说陈萱早就坐在马车里等候秋葵。
秋葵连忙跑到外院,登上马车后果然见陈萱披着大红披风坐在马车里,秋葵见陈萱面色难看,小声的说:“小姐,我回来晚了。”陈萱摆摆手示意马车可以出发了,她看着衣袖上落下的宝石,一粒粒闪着光芒,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秋葵见小姐正在沉思,也不敢把今天的事儿告诉陈萱,心想到小姐不那么不耐烦的时候再说吧,这件事也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
那孙夫人与刘夫人撞到了宁王拉着陈萱的衣袖,两人面上都不太好看,但好在他们两人躲闪的快,那陈萱和宁王都不知道是他俩看到了那一幕。
两人对视一眼,纷纷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这宁王听说是一个浑不灵。除了当今皇上他不敢惹,谁都奈何不了他,真不知道如果他知道这事儿是她们撞破的,那么他会怎么办。
孙夫人小声的对着刘夫人说:“怎么回事,宁王和陈六小姐怎么在后花园拉拉扯扯?”
那刘夫人面有得色的说:“怎么样?我不是瞎编吧,这陈六小姐就是这样的人,听说宁王十分好色,不知道是不是陈六小姐想攀高枝才勾引宁王殿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