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起来了?
林姨娘一下子就仿佛失了力气一般,后退了两步摔在了地上。
怎的就被……抓起来了?
明明自己安排的那么好,一个丫鬟去引开那陈六娘身边的两个丫鬟,翠菊再扮作鬼上前吓唬陈六娘一下,将陈六娘下成个疯子也好啊……
只是不曾料得居然……被抓起来了?
那陈六娘居然是不怕鬼的么?
那刘嬷嬷明明就是她杀死的,如何能不怕呢?
林姨娘百思不得其解,攥着帕子的手又用力了些。
万一……万一那丫鬟招了……可如何是好啊……
虽然她提前跟那个丫鬟讲好了,万一被抓住了便将全部罪责推给柳姨娘……但那丫鬟到底不是自己的人,不知道会不会按照自己说的来。
天色已经暗得像浓墨一般,夜已然深了。
只是今夜,却有人定然是睡不着得了。
第二日,林姨娘刚起床,自己的贴身丫鬟便又一脸慌张地跑了进来:“姨娘!不好了!”
林姨娘正在给自己通宵未睡而憔悴的脸上妆,听得此言,皱了皱眉,放下手中的胭脂拾起一根簪子转了过来:“怎的了?干嘛如此惊慌?”
“外面的丫鬟都在传,翠菊已经什么都招啦!还说有人让她陷害柳姨娘,六娘子现在很生气……”那丫鬟有些战战兢兢道。
“什么?”林姨娘一愣,手中的簪子脱手摔在了地上:“你听谁说的?”
“外面都在传,奴婢一出去就听见了,就赶紧回来报告给姨娘。”丫鬟跪在了地上:“姨娘,如今我们该怎么办啊……”
林姨娘咬了咬牙:“翠菊不能留……你找个人悄悄地去解决了她……记住,要神不知鬼不觉,千万不要被人抓住了,尤其是陈萱那小蹄子。”
丫鬟点了点头,连忙拾起身跑了出去。
林姨娘瘫坐在椅子上,颤抖着手扶着椅子扶手,眼神虚浮。
怎么可能呢……一定是骗人的……一定是……
她做的这事若是被捅到了老爷那儿……她可就麻烦了啊……
本来老爷现在就供菩萨似的供着那个陈六娘,若是给老爷知道了……她就更无翻身之日了……
只要灭了口……就死无对证了吧……
一边的宁王府,一个黑影轻盈地跳过高高的墙,又跃过了几个房顶,最终落在了一扇门前面,然后轻轻的叩了叩门。
宁王正在练字,听见敲门声也未停笔,只是淡淡地唤了一声:“进来吧。”
那黑衣人便扯开自己脸上的面巾,推开门走了进来,跪下行了礼:“宁王殿下。”
“起来吧。”宁王又写下了一个字,然后退了两步皱了皱眉看了看,皱着眉将纸全部团在了一起,甩手扔在了一旁的火盆中,放下笔拍了拍手道:“怎么了?陈家六娘出事了?”
“没有,只是昨晚有人扮作鬼吓唬陈六娘。”暗卫道。
“吓唬?”宁王突然来了兴趣,一下子便凑了过来:“那她呢?她是怎么做的?”
陈萱总是一脸沉静自然,故而他很好奇,那样的陈萱被吓到会是什么样子。
暗卫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六娘子的做法……挺令人惊讶的。”
宁王的兴致更高了,又向暗卫凑了凑:“怎么做的?”
“陈六娘子……将那个鬼抓起来了……”暗卫道。
“……哈?”宁王有些惊讶,愣了一下:“你再说一遍?”
“陈六娘子将那鬼抓起来了。”暗卫道:“还叫人将那鬼毒打了一顿。”
宁王还是有些不能相信,盯着暗卫:“你是说,陈家六娘子不仅将那鬼抓起来了,还打了一顿。”
暗卫点了点头。
“……”
宁王突然就哈哈大笑起来,笑了许久才缓缓停下来,擦着眼角笑出的眼泪:“陈萱?陈家六娘子……果然不是个普通人。”
“可不是,属下刚开始还准备去救救他,结果她居然自己解决了……不过,殿下,这陈六娘子,也是有武功的人。”暗卫道。
“会武功?”宁王的笑容收了收,转过身看着暗卫道:“谁说的?”
“那鬼是用绳子吊在书上的,但是陈六娘子只是轻轻掷了一下灯笼便打断了那绳子。”
暗卫道:“那武功,定然在宁王府大多数暗卫之上……属下觉得殿下应该防备一下这个陈六娘子,毕竟一个痴傻十多年的人一瞬间就有如此高的武功是绝对不可能的。”
“万一她极为聪敏呢?”宁王笑了笑,道。
“殿下也不是没有学过武功,也是晓得能超过宁王府大多数暗卫的武功有多可怕。觉不可能在短短一段时间就练到精通。”暗卫道。
他自然知道要在短时间内练好武功不可能,可是她陈六娘子是何等人也?这世上还有她做不到的事情?
就算她现在去把天掏个窟窿,他也不会太过惊讶。
陈六娘自然有那个能力,他从不怀疑。
“然后陈六娘子今日早早就叫人传出了那鬼是人假扮的,并且将那人已经招了的消息放了出去。”暗卫摇了摇头道:“后院争斗真是比朝堂还可怕。”
宁王挑了挑眉。
这陈六娘子倒真是个聪明人,这下子陈府内怕是有人坐不住了。
她定然是没有揪住幕后主使的,不然就不会故意放出消息。只是那幕后之人应该没有她这么聪明。
陈府的一群跳梁小丑,还真以为能制得住陈六娘子不成?
“后院争斗……是很可怕……”无意识地低吟出了声。
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在想到陈萱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心底的某个地方,悄悄地软了一下。
她是不是苏后已经不重要了。
陈萱此时却刚刚从塌上起来,洗了巴脸漱了漱口,阿凉也端了早饭上来,陈萱擦了擦手,道:“消息可放出去了?”
阿凉将白粥与小菜一齐摆在了桌子上:“放出去了,应该已经到那人耳朵里了。”
陈萱点了点头:“一定要看好柴房,那里面人可不能有事。”
阿凉道了声是,便收拾了陈萱擦过脸的手巾。
陈萱喝了口粥,唇角微微扬起。
这招似乎叫做,请君入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