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谁?”陈萱一边问着一边缓步走近。
那人忽的转过身来,嘴角带着笑的看着陈萱,陈萱如同雷击的愣在当地。
这眉,这眼,这脸,一半似宇文嵇的刚硬,一半似宁王的柔美,可以肯定的是,这人一定是宇文皇族。
“我们好久不见了。”男子声音沉着,面带微笑的开口,抬手倒了一杯茶,示意陈萱过来坐。
“我们见过?”陈萱更加的迷茫,自己记忆里没有这个人,难道是原身的熟人。
“娘娘真是贵人多忘事。”陈萱刚落座的身子猛地一抖,这人称呼自己为娘娘不是娘子。
“你到底是谁,在这里装神弄鬼。”陈萱眼角挑,整个人显得凌厉起来。
“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个样子,稍安勿躁。”男子爽朗的笑起来,似乎并不把陈萱的威胁放在心上。
“那年,你上山求子,遇到的书生,还记得吗?”男子眼睛里似乎带着魔力,让陈萱陷入之前的回忆。
自己还未做苏后之前,要嫁给宇文嵇,满心欢喜的上山求子,保佑自己嫁过去一举得男,能夫妻举案齐眉,一辈子恩爱。
下山途中,遇到大雨,有个书生昏在路边,自己想着刚拜完佛总要结点善缘,于是让人送他回家。
“你到底是谁?”陈萱陡然回神,依旧厉声质问。
“看来娘娘是想起来了。”男子低笑。
“不要叫我娘娘,你究竟是谁,这样掳我来是为了何事?”陈萱脸色依旧没有缓和。
“我是谁?这个问题问的好。你想听故事吗?”男子轻笑,不得陈萱回答便自顾自的讲起来。
“我是宇文嵇同父异母的兄弟,宇文厉。”见到陈萱眼中惊讶的神色,男子很满足的继续讲起来。
“当年先帝去边疆平叛,一扫战乱。我的母亲是胡人中最美的一朵花。战败,按照规矩是要献给先帝的。按照你们的规矩,胡人是不配纳入后宫的,何况只是战败的俘虏。但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先帝不仅收了我母亲,还临幸了她。”男子目光飘向远方。
“可是,我并不知道先帝有胡人的妃子。”陈萱提出自己的疑问。
“是的,这就是你们的先帝,当时一同被临幸的还有四名女子,都是我们部落最美的花,然而先帝只是打算临幸,并没有带回京城封妃的打算。我的母亲也不愿意来这座牢笼。”
“遗憾的是,先帝前脚刚走,后脚我的母亲就发现有了我。为了我,她毅然决然的追上先帝的部队。你知道的,先帝子嗣并不旺盛,但是也无意要一个胡人血统的皇子。他一边敷衍我母亲,一边带他回京城。”
“你知道吗。他居然想去母留子,所幸的是,被我母亲发现他的意图。成人的世界谈什么情爱。我母亲对先帝用了痴情蛊。即使在蛊的作用下,先帝对我母亲念念不忘,在后宫那些妃子的反对下,他依旧不愿意纳她宫,给她给我一个名分。”男子的声音变得凄厉,有种指甲划在墙上的感觉。
“我出生在宫外,先帝会隔三差五的出宫来看我。只是我母亲下了蛊,身体越来越弱,到我十岁的时候,还是去了。母亲一走,先帝的痴情蛊就解了,他更是不愿意见到我。受蛊的影响,他以为这是因为母亲的离世无法面对我。把他一手建立的暗卫全部交给我,作为补偿。”
“果然,母亲说的很对,有些事情,利用的好了,男人的愧疚也能利用一辈子。”男子说完一口气饮完一杯茶。
陈萱忽然觉得,幸好,这是男子,若这是女子,岂不是一代妖姬。他母亲也够狠,这种情况还能为儿子争取至多的利益。
“所以,你是一个没有名分,玉牒上没有记载的皇子?”陈萱眼皮跳了跳。
“没错,是这样,但是我继承了先帝所有的私人力量,包括大半的私库。”男子浑不在意,依旧是如初见那般温暖的笑。
“那你当初为什么昏倒在路上?”陈萱并不理解。
“我那是为了上山学艺啊,先帝的力量虽好,但不如自己强大。师傅的性子太倔,我在山门下跪了三天三夜,一旦我昏倒,他就把我扔下山,那次,是唯一一次有人救我。”男子说来,并不觉得当初的事情有什么难过。
“那你……”陈萱迟疑着开口。
“不用惊讶,师傅会的我都会,奇门八卦,你命不该绝,自然要回来。你救了我,我自然要回报你。”男子坦然的告知陈萱,自己知道她的过去。
“我谢谢你,谢谢你师傅。”陈萱知道对方没有恶意,放下心来,翻了一个白眼。
“你莫要恼,不让他们以为你被掳走了,怎么让你躲过一劫。”宇文厉依旧保持自己一脸阳光的笑。
“我还是不明白。”陈萱摇摇头,紧咬着下唇。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这张脸,真的是祸国殃民。”宇文厉眸色一暗,有种异样的情绪在蔓延。
“当年我也想救你来着,等我接到消息赶来你已经……我知道你会回来,但是不知道你回来的这么快,可能是因为宁王的执念吧。”陈萱歪歪头,不接话,等着宇文厉的下文。
“你放心,我没有别的意思。这次本来是打算正打光明的见你,得知有人要暗算你,我就演了这么一幕,也当帮你测测宁王的真心。”宇文厉笑的更暧昧。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陈萱眼看要恼,只有脸颊的红晕出卖了她。
“我来就是为了帮你报仇的。”宇文厉终于不笑,一脸的严肃,跟宇文嵇的侧脸有九分的相似。
“你要杀了宇文嵇,自己当皇上?”陈萱来了兴趣。
“并不是,我手里先帝的力量,他们不只忠于我,还忠于当今皇上,只要我不谋反,用他们可以做任何事。”男子又笑起来,露出白白的牙齿,气的陈萱想敲碎它。说了这么多都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