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门打开,我立刻冲上去,护士赶紧拦住我,急忙说道:“病人没有大碍,你先别激动,别吓到病人。”
对,对,别吓到孩子。
我赶紧让到旁边,跟着护士将孩子推到病房里面。当护士将孩子放在床上,挂好点滴之后,我连忙走过去,蹲在了女儿的身边。
“宝贝,是不是很痛。”
曦宝没有回答我,睡在床上,眼睛紧紧地闭着,没有一点反应。
我使劲的将手在衣服上蹭了蹭,小心地摸着女儿的脸,却发现,女儿的脸很不对劲,按理说刚流了这么多血应该是苍白的,曦宝的小脸却红的要命,甚至连呼吸都带着滚烫的热度。
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唾沫,眼睛瞪着不敢眨动一下,轻轻地将手放在她额头上,好烫。
她发烧了?
“妈妈,痛痛……”
孩子微微的睁开了眼睛,通红的眼眶转动着泪水,她的手无力的抓了一下我的手指,然后挪动着头,想要靠在我身边。
“妈妈在这儿,不要怕,宝贝,妈妈永远陪着你。”
我急忙说道,小心地握住她的手。然后扭头对护士说道:“不是说没有大碍了,为什么她还这么烫,这么虚弱。”
“我只是说伤口没有大碍了。”
护士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还有家属跟着一起来医院吗?现在你跟我去一趟办公室,医生还有事情要问你。”
我低下头,小声道:“没有,家里就我一人。”
“一人?”护士重复了一遍,又摇摇头,“行吧,你先去,我帮你看着孩子。”
我不放心的看着孩子,她的精神状态非常糟糕,迷迷糊糊之际,又睡了过去。
我反反复复叮嘱护士,有什么事情立刻叫我,直到护士都开始不耐烦了,这才不放心的走到办公室去。
门刚刚推开,医生手中正在填写单子,见我进来,抬头看了我一眼,脸色十分的沉重。
“你是刚才那个孩子的母亲?”
“对,请问我的孩子,她……”我只能感觉到自己的嘴巴在不断地蠕动,话都不敢说大声了,更不敢说出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话。生怕这种话不吉利。
“你女儿的伤口并不严重,只是破了一点皮。过几天就没事了。”
“嗯!”我立刻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但是……”
医生低着头,叹了一口气,手中的笔飞快的写着字,沉重之色始终没有消散。
我不知道医生这副欲言又止代表什么?只是紧张的站在那里,双手死死的绞住衣角。
“你的女儿,是不是经常发烧呕吐?”
“对,在月子里面的时候,就时常感冒。乡镇医生告诉我,是母体不好的原因,营养差,所以抵抗力差。”
说完之后,又紧张的站在那儿,小心翼翼的看着医生,“她时常会发烧,但是吃点退烧药也就好了。”
医生没有说话,继续写着单子。
“医生,我的女儿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的病,是不是营养不良,是不是……”
我正说着,医生突然停下笔看着我,“现在我们还不能够断定她是不是那个病,所以请你带着孩子先住院观察一下,三天之后,我们会给你最权威的病情报告。”
“好了,你先出去缴费吧!”
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我不明白,这突然的冷代表着什么。只是知道,我的心里面真的很慌很慌。
唯唯诺诺的说辛苦医生了,等拿着单据缴费的时候,一直都掏不出钱,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的身体在颤抖,两只手抖得根本没办法将钱拿出来。
交了住院费,之后的一切都是护士在处理,我只需要听着护士的安排,带着曦宝检查,输液,吃药……
一晚上都没有睡好,好在后半夜的时候,孩子退烧了,睡得非常安稳。摸到她体温正常的手,这才放心的坐在凳子上面,趴在孩子的身边打会儿瞌睡。
次日醒来,手胡乱的床上摸着,嘴巴里面嘟嚷着宝宝,起床了吗?
床是热的,但却没摸到人。
豁的一声坐起来,大喊一声曦宝,抓起丢在一边的口罩戴在脸上出去找人。
门一拉开,曦宝就站在门口,小小的身子似乎随时都会倒地一般。
本想冲出去,但在看见曦宝身边那个人的时候,如同被人点穴一般,挪动不了半步。双手紧紧抓住门,躲在门口,看着外面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
顾北辰,他怎么来这儿?
“叔叔,你认识我爸爸吗?”
曦宝小小的手抓着一个人的裤腿,那个人听见声音,转过头看见曦宝之后微微一愣,然后缓缓蹲下身体,平视着曦宝。
“你爸爸叫什么名字,叔叔看看有没有印象。”
曦宝歪着脑袋,露出一个超萌的笑脸,“我爸爸,叫冰激凌爸爸,很好吃的哦!”
那个人错愕的瞪了一下眼,随即笑道:“你爸爸好奇怪。”
他笑的相当的温和,如同春风中娇嫩的桃枝,珍贵的发亮,“叔叔带你回去找爸爸,好不好。”
“不好。”
曦宝失落的低下头,“曦宝的爸爸要赚钱钱,他很忙,我去会打扰到爸爸,那样爸爸就不会回来了。”
“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他轻轻地在曦宝的鼻子上碰了碰,“要是叔叔能有个你这么懂事的孩子,叔叔一定会做棉花糖爸爸,而不是冰激凌爸爸!”
曦宝突然咯咯咯的笑起来,杀伤力极强的笑声让人心都跟着酥了。
“你才不是棉花糖,棉花糖是白白的,叔叔是黄黄的,叔叔是麦子爸爸。”
“叔叔这叫做小麦色,是故意练出来的哦!”
“可是刘奶奶家的大黄也是这个颜色啊!”
顾北辰被曦宝逗乐了,“可爱的宝贝,叔叔和你这么有缘,送你一个礼物啊!”
说完,在曦宝面前一晃,然后手里面多了一个亮晶晶的发卡。
虽然上面镶满了碎钻,但是那个小兔子的造型,摆明了就是儿童的。心口那种不舒服的异样感是为什么,顾北辰也有自己的孩子了,也是个女儿吗?
“妈妈说,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
她嘴上这么说着,眼睛却直勾勾的落在发卡上,没移动一下。
“叔叔可不是坏人。”
顾北辰将发卡小心地别在曦宝没有缠纱布的头发上,笨手笨脚的缠住了曦宝好几根头发。
曦宝却一直笑着,没有哭闹。
小大人一样用手摸着下巴,深思熟虑的想了半天,点头,“嗯,我也觉得,你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