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闷闷的,闻不到什么气味儿,却在渺茫的气息中,我嗅到了一股脂粉气,一股专属于秦璃挽的脂粉气。
才想起来,眼前这人是方方同秦璃挽一番鱼水之欢的人。
肺腑间一阵作呕,却到底没吐出来。
齐如珏一直看着我,若不是知道他是怎样的人,我还以为他用的是地老天荒的深情。
“你能给朕什么?”
无喜无怒的声音跳进耳朵里,我还当自己听错了,所以我抬起头来询问的看着齐如珏,他竟然又问了我一遍:“你能给我什么?”
是震惊的吧,可泪珠却倏地到了下来。
他夺走了我所有至亲的性命,他灭了整个大渝,他把天下掌握在手里,利用我的姓氏,利用我的生辰,利用我的感情,将我所有的一切拿走之后,还恬不知耻的问我——
“你能给朕什么?”
当真是有人如此无耻,不问缘由折了你的四肢,损了你的命脉,将你囚禁在牢笼中,榨干了一切,却待你苦苦哀求时,问了一句:“你还能给朕什么?”
“齐如珏,你还有心吗?”
但凡是生而为人,一丝一毫的怜悯之心,就当我是这世上最可怜的可怜虫,都不肯……
“那你呢,你有吗?”
毫不留情的一巴掌将我打醒,自古君王皆薄幸,我竟然期望齐如珏有心?
呵,我又犯傻了!
“咳咳。”
遣着嗓子,我忍着疼痛开口:“邱晨是大渝难得的人才,你不是想镇朝纲图天下吗?你缺的,恰是这样的人,如果你杀了邱晨,就是寒了所有归降的大渝臣民的心。如今父皇在你手上,三年前你未曾杀害他,如今更不能杀。”
“若大渝必须再有一人死的话,就杀了我吧。”
齐如珏安静的听着我把一段话讲完,然后看了我许久,似乎在考虑着我这一番话。
见他心思有异动,我又催促了一声。“皇上觉得如何?”
床榻边的人轻轻地站起来,默不作声的朝着殿门走去,我才急了。
“齐如珏!”
他未转身,背对着我,用一种极其冷漠的声音对我讲:“渝湘儿,你可知朕又多厌恶你,多讨厌看到你!”
厌恶!讨厌!
我的心猛地一抽,当真已经厌恶讨厌到如此坦荡的当面讲出来了。
自嘲的笑了笑。“那杀了我不正是两全其美,反正我再无用处了。”
可是齐如珏没有再回我,大步走出了湘竹殿,而后,我真的再也没有见过齐如珏。
不管我是去殿外跪着,还是拦他的驾,每次都是被他命人将我扔回湘竹殿,他似乎已然生存在一个没有我的世界,再也不肯见我了。
那句“你能给朕什么?”来来回回的在我脑海里绕着,我终究于他再无用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