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军,我觉得这石亨这次宴请我们不简单的,您万事要小心啊!”王举眉头深锁的靠近伍亦楷说道。
伍亦楷点点头,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想来赴宴的,只是这石亨毕竟是大都督,他都派他的亲信亲自去请他了,如果这个时候,他不赴宴的话,那就等于不给这位大都督的面子。
他可是听说过,这位大都督的心胸可不怎么样的,如今他在京城已经有些举步维艰了,所以在这个时候,他不想因这样的小事而得罪了皇上眼前的这个红人。
不过他也知道,宴无好宴,这个时候石亨来请他赴宴,定不会有什么好事的,但不管怎么样,他既然来了,那就没有再后退的道理的。
王举在陪着伍亦楷走进都督府的会客厅时,那里已经筹光交错了。
不过当他们主仆二人走进去的时候,会客厅里还是有一瞬间的安静的,当然尤其有人在看到伍亦楷的面容时,更是惊讶不断。
还好这会客厅里坐着的都是朝廷里有头有脸的人物,而且大都都是男人,所以,即便那些人个个惊讶,但还不至于失了态。
只是那些伺候在旁的丫鬟们,可没有那些大人们的定力了,她们在看到伍亦楷那张形状可怖的脸庞时,可是都吓得不轻,有的甚至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呼声。
伍亦楷不受任何影响一脸从容的走到石亨的跟前。他先前是见过石亨本人的,所以对于石亨他并不陌生。
“见过大都督!”伍亦楷上前冲着坐在主座上的石亨行礼道。
石亨眯着眼,眼神莫测的打量了伍亦楷一眼,对于这个让瓦剌人闻风丧胆的伍家少将军,他还是充满了好奇的。如果能将此人收为己用的话,那伍家乃至整个陕西,就如探囊取物般容易了。
不过就算他对伍亦楷有病的消息,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当他在看到伍亦楷顶着那么一副面容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还是吓了一跳。
他记得,这伍亦楷曾经可也是丰神俊朗的美男子的,可如今,他这形象可完全和美男子沾不上边了。
“贤侄,你这是?”石亨一脸惊讶的看着伍亦楷问道。
伍亦楷掩面一脸惭愧的说道:“在下形状可怖,实在是无颜面对大都督啊!”
“这倒无妨!只是你这脸可找人医治过了?”石亨一脸关心的问道。
“皇上曾派太医诊治过的。”
“那结果?”
“太医也束手无策的。”伍亦楷一脸沉痛的说道,因为脸上的红疹,他那沉痛的样子使得他的面部表情变得更加可怖了。
伺候在石亨身旁的丫鬟,无意中抬眼看了伍亦楷一眼,她本要倒酒的手不由哆嗦了一下,一滴酒渍好巧不巧的正好滴到了石亨的衣袖上。
那个丫鬟大惊,顿时跪在地上求饶道:“都督饶命!都督饶命!”
石亨连眉眼都没动一下。
站在石亨身后的石府总管,一招手,那个丫鬟就被堵着嘴给硬拖了出去。
伍亦楷张了张嘴,当他看到王举那警告的眼神时,他想求情的话又被自己给咽了下去,这个时候,他不能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而节外生枝了。
“贤侄勿扰,我的府里倒是有一个名医的,稍后,我就派人给你诊治。”石亨一脸和蔼的看着伍亦楷说道。
“多谢大都督!”伍亦楷赶紧行礼道。
“贤侄不必多礼,来,来,坐到我的身旁来。”石亨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位置,一脸笑眯眯的说道。
伍亦楷一愣,他可没有想到,石亨会让他坐到这么醒目的一个位置上。这个位置在他看来一般都是石亨的亲信才能做的地方啊!
此时的大厅里,不光伍亦楷惊讶,就是那些坐在周围的朝廷大员们也是吃惊不已。要知道大都督身边的那个位置,可不是谁都能坐的。
王举看到发愣的伍亦楷,抬手拽了一下伍亦楷的衣袖,伍亦楷一脸从容的坐到了石亨的身旁,只是王举却被石府的管家请到了一旁。
“贤侄啊!我记得当初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没想到几年不见,你已经成了让瓦剌人闻风丧胆的少将军了,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来,来,我们叔侄共饮此杯!”
石亨举起酒杯一脸热情的和伍亦楷推杯换盏。
伍亦楷知道,今天他坐在石府上席的消息,很快就会传遍京城的。当然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想坐在这么醒目的位置的。
当初他被皇上传召进京的时候,父亲就曾叮嘱过,让他不要和石亨过多的接触,当然也万万不能得罪于他。
“听说贤侄一心想要回陕西,是吗?”石亨状若无意的问道。
“我来京城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也该回去了。”伍亦楷模棱两可道。
“哦!京城难道不好吗?”
伍亦楷不由微微一笑,这话要是回答不好,那可是要受人诟病的。
“京城繁华程度乃是陕西所不能比拟的,京城的奢华还有享受更是陕西那边没有的。只不过我是驰骋沙场的将军,是一个军人。军人的职责就是守卫我大明的疆土,如果我留在京城,那我这个将军也就名不符实了,还请大都督见谅!”
“好!好一个有气概的小将军,当初我大明如果多一些像你这样的小将军的话,我大明的皇帝何至于被人掳去那蛮夷之地啊!”
大厅里所有人的脸色不由的一变。
伍亦楷的后背亦是出了一身的冷汗。要知道这话可诛心的很,当今皇上可是被瓦剌人俘虏过的,这对他们大明的每一个将士来说,那可都是莫大的耻辱啊!
当然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是一回事,可这么堂而皇之的说出来,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贤侄,快快请坐!我们再共饮一杯!”面对着大厅里所有惊疑的目光,石亨面不改色的继续和伍亦楷推杯换盏。
伍亦楷心里虽然惊疑,但表面上却不敢表露什么的,在过了一刻钟后,伍亦楷推托去方便,才起身离席。
对于他来说,石亨身边的那个位置太过显眼了些。当然,他也没有忘记他今天要来的真正目的,他想和那个杨瑶见一面。
“少将军!”王举也紧随其后的走了出来。
“女眷应该在那边吧!”伍亦楷眼神沉沉的看着水榭那边的欢声笑语问道。
“少将军,您这又是何必呢!”王举有些无奈的说道,他知道少将军一心不想成亲,但那个女孩子在他看来,也是一个牺牲品而已,她亦是做不了什么主的。
“我只是想让她知难而退罢了!”伍亦楷不以为然的说道。他之所以想见见那个杨瑶,是他曾听闻杨瑶曾一心想嫁入昌平候府,而且还差点就做了连屹城的平妻。一个能和三妹妹一较高下的女人,他对她还是充满好奇的。
王举无法,只好就近找了一个小丫鬟,然后让她带话给那边的杨瑶。他现在唯一希望的是,那个杨瑶是个胆大的,最好不要被少将军的这副尊容给吓着了。
不大一会儿,杨瑶在一个丫鬟的带领下缓缓的走了过来。
伍亦楷眼神莫测的看着越走越近的杨瑶,虽说现在是晚上,灯光有些昏暗,但伍亦楷还是发现,这个杨瑶单论外貌的话,并不逊色于三妹妹。但至于内里的东西,他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他也听说,这个杨瑶曾经舍命救过连屹城,这也是连屹城为什么明明不想娶她,却无法拒绝她的原因。
“见过少将军!”杨瑶低着头,走到伍亦楷的跟前福身道。虽说她身上有县主的封号,但她也清楚的知道,她那个便宜来的县主,和站在她面前的这位靠军功积累起来的少将军,可是不能相提并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