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不言干干的笑了两声,去了死活都不愿意走的三家。
“你走吧,我们是不会走的,你死了这条心吧。”苏不言走近一家的草屋,他刚刚大致了解了一下。
这一家的女主人,在三年前的夜里突然消失,只留下家中的男人和他的一儿一女,他不愿意走,应该是在等他的妻子。
苏不言脸上一笑,“我知道你是想等着你的妻子回来,但其实你在宜山也是一样的等,而且去那里,你们就不用在住在漏雨的房子了,你也不想让你的孩子在这里受冻挨饿吧。”
“谁说我等那个女人了,我就是不想走,你奈我何!丞相就了不起啊,我的孩子还用不着你来管。”
那男人听了苏不言的话之后更激动了,抄起手边的东西就往苏不言的面前扔,苏不言朝旁边一闪躲过了,那东西。
是一个瓦片。
苏不言走近男人,“我似乎有点知道那女人为何要离开你了,遇事冲动,不过脑子,脾气也暴躁,如果是我,我也不愿意和你这样的男人一起生活。”
“闭嘴!”
男人很生气,苏不言倒是更轻蔑的笑了,“对,就是像现在这样,你知道你刚刚砸的人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我爱走不走,你管我!”
苏不言挑眉,一看他刚刚就是没有认真听她讲话,“我是当朝的丞相,你刚刚扔我的那一下,就是死罪,但是我看在你可怜的份上,就放过你,不和你计较,最可怜的就是你的孩子。”
“你才可怜,我一点都不可怜,你要是想要我的命就拿走吧,我不怕死。”男人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苏不言不疾不徐,“你不怕死,那你的女儿和儿子呢?是来管?”
“爹爹,爹爹,你看隔壁小花家都走了,我们也走吧,你不要和阿叔在生气了,我不想你死的。”
苏不言看着小姑娘从房子里跑出来,抱着男人的腿,小女孩六七岁的模样,应该也懂事了。
男人一下子就湿了眼眶,爹爹,苏不言也想到了自己的父亲,这位父亲是偏激了一些,但他也有可能是太爱那个女人了。
那个女人没有福气,她若是能遇上一次如此爱她的人,她一定会好好珍惜。
“那我们不等你娘了吗?”男人的声音哽咽,苏不言讶异,他不是说,他没有在等那个女人吗?
小姑娘摇摇头,“娘走了,不会回来了。”
“好!”
男人声泪俱下,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样,苏不言站在院子里顿时觉得自己好像有些里外不是人,她刚刚只是想用激将法,让那男人认清现实而已,也算是帮他们一把。
其实那女人真的有心回来,问一句,不是就知道他们在哪里了?
都是心魔在作怪。
但是她说的那么多话,都还是比不上,那男人的女儿轻声说的一句话。
她也想她的父亲了,那么多个日日夜夜,父亲肯定也在想她吧,他会不会自责,自责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父亲……
苏不言走出了院子,那两家别人也说不出什么特别的理由,他已经让村长去做了,剩下的,就是等消息就可以了。
楚星沉从未在基层做过事情,如今深入百姓民众的生活,也是感慨,这发放赈灾的粮食也是需要谋略的。
江北大牢里。
楚星沉没有忘记那消失的两千五百石粮食。
啪——
楚星沉将那账本扔在北堂无极面前,声音略降,神色严肃,“北堂无极,你跟朕解释一下,这是什么东西!”
北堂无极看到这账本出现在自己的眼前,面色惨白。
“皇上,你听我解释皇上,臣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啊,一定是有人居心叵测要陷害臣。”北堂无极,穿着囚服,本身这次的事情就很有可能让他翻不了身了,但是这账本再被发现,那他……
楚星沉从椅子上起来,站在北堂无极身边,居高临下,“在你书房找到的还有假?知道你做了假账,但你以为朕是傻子吗!”
“臣不敢,皇上臣不敢啊。”北堂无极生无可恋的坐在地上,皇上怎么什么都知道了。
他的确做了假账,他本来还抱有一丝希望。
现在,他只能靠楚月寒了,他给楚月寒送去了信,只希望楚月寒可以及时救他一命,只要他回到京城,那他就死不了。
楚星沉冷笑,“还有你北堂无极不敢的事?说吧,那两千五百石的粮食去了哪里?”
“皇上,微臣真的不知啊,什么两千五百石,我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私吞公粮啊。”北堂无极的眼睛上下转动,不敢将实话说出。
他还指望楚月寒来救他,所以他肯定不能将楚月寒给供出去。
楚星沉一把将北堂无极拎起,“朕再问你一次,那些粮食呢?哪去了?”
北堂无极背衣服嘞的有些喘不过气,声音也都是断断续续,“臣……臣真的不知,皇上再说什么。”
“哼,”楚星沉将北堂无极扔在地上,用旁边的人递来的手巾擦了擦手,“到现在了你还嘴硬,不说是吧,北堂无极,朕给过你机会了。”
北堂无极剧烈的咳嗽着,方才的他被楚星沉拉起衣领,有些喘不过气。
“随你们怎么收拾他,这些东西,你们比朕擅长,记住,朕只要那些粮食的下落。”楚星沉冷眼看着北堂无极,声音略降,微微带有寒意。
狱卒俯身行礼,“小的遵旨,还请皇上放心,一定用尽方法让他开口。”
楚星沉一脸的冷漠,直接走出了牢房,他来也不过就是为了那些粮食,不然他还真的不想看到北堂无极那张脸。
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手下的人,光是调查城中的灾民就用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要把他的设想变成现实,还需要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两天的时间过去了,柳广权疏通河道的工作做的还算不错,也不知现在苏不言那边进行的怎么样了。
若是这一次可以引流成功,可以说是在源头上制止了水患。
楚星沉站在城中客栈的二楼,看着城中来来往往稀少的百姓,人人都是神色匆匆,哪里有一点国泰民安的样子。
这不是他想看到的,他大楚的子民应该是安居乐业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