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一瞬间被她一句玩笑话问得毛骨悚然，全身都是一颤。
“抱歉啊，我开玩笑的，看你吓的。”宁欢离又喝了口酒，眼神里突然多了几分黯然，随后甩了甩脖子道：“那个讨人厌的女人再也不可能出现了。不过你说话的样子，刚才差点让我认错了。”
苏晓有些难以回答，但是有些好奇——她的个人风格真的已经这么明显了吗？陆晏沉怀疑她，白青璃暗示她，连宁欢离也在第一时间开了一句这种玩笑。看来以后要磨灭自己身上属于苏筱筱的印迹，还需要花费一番功夫。
“你还没有说你叫什么。”宁欢离走上前来，偏头看着苏晓，看了又看，看不够。
“苏晓。”
“什么？”宁欢离夸张地叫起来，往后退了一步，“你……”
“破晓的晓。”苏晓解释。
宁欢离这次稍稍缓了一口气，咬牙道：“该死，怎么连都这么像？我刚看见你在楼上笑了，怎么不下来和别人一起玩？”她说着，环视周围一圈，突然开心地笑出了声：“我懂了，这些人……要是我，我也不想和他们一起。”
苏晓勾唇，果然还是宁欢离聊天的方式比较对她的胃口。
音乐声重新响了起来，刚才因为宁欢离而起的骚乱已经渐渐平息，所有人都回归了正常，开始期待待会儿的第一支舞，眼神不停地瞥向了陆晏沉。
“你是新人吗？”宁欢离道。
“对。”
“第一次拍戏？”
“对。”她点头。
宁欢离伸手将她的脖子一勾，一边直接拿瓶子灌酒一边道：“那简单，我给你说说这里的人，有些畜生要小心，有些心机婊是要避开的。比如那边那位，穿红衣服的，她没有红之前是个龙套，我这么说可不是歧视龙套——反正她红了之后，就各种瞥开自己跑龙套的事情，不承认，还往人家演员身上泼脏水，这女人危险指数两颗星。为什么是两颗星呢？因为……”
宁欢离脚步一转，苏晓被迫被她带着朝陆晏沉的方向去了。
她眼神一触到陆晏沉，立刻想要往后退，但是宁欢离的力气实在是太大，几乎挣脱不开，好在她也只是往前走了两步便停住了。
“那边那个，才是整个场子里五星级的婊子。”
五星级的……什么？
苏晓笑了出来，看着她的手指直直指向了白青璃，心情不由得大好，虽然用词粗俗了些，但听着就能把连日来心底的沉闷都一扫而光。
“哦，这位。”宁欢离看了陆晏沉一眼，从鼻腔里冷哼了一声，随即发出一连串惋惜的“切”“嘶”“啧”的声响。
“怎么了？”苏晓强忍着自己的笑意，开口问道。
“男人中的花蝴蝶。”宁欢离转身便带着苏晓离开，“要小心，这个男人光靠着一张脸就可以虏获地球上百分之五十的生物，再加上他还真是有些能力的人，所以不管是他的女人，还是爱上他的女人，都会很惨。”
“你演戏之余还兼职算命？”苏晓问了一句。
宁欢离一愣，转头惊喜地看着苏晓，叹息一句道：“已经很久没有人和我这么说话了……让我算算，大概有两个星期了。我很喜欢你，真的。”
苏晓差点一呛。
音乐声音突然大了些，有人充当主持人，跳上了小吧台，就着话筒，声音十分响亮地传了出来。
“玩的差不多了，该进入今天的舞蹈环节……有没有人想要跳舞啊？”
底下一群人发出长音。
宁欢离的眼神微冷，看着舞池中央变换的灯光，笑容有些古怪起来。
“以前这第一支舞，我们的陆总都是和筱筱跳的。”她突然道：“哎，今年也只能便宜一些蛇蝎了。”
她指的自然是白青璃。
苏筱筱不在了，陆晏沉除了选择和自己的妹妹跳，应该不至于从场上随意找出一位了。明眼人都知道，只有那些怀春的少女被幻想冲昏了头脑，才会对和陆晏沉的舞蹈有所期待。
“他们挺搭。”苏晓想到了刚才在湖边听见的话，唇角的笑意也冷却了，说了一句。
“是吗？”宁欢离转头，一瓶酒已经见底，看着苏晓的表情半晌才笑了出来：“假话。”
苏晓一愣，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假装没有听见这句话。
宁欢离让她欢喜的是她的直率和毒舌，让她时不时想要逃避的一点，是她的洞察力。她总是能很清晰地看见问题，然后不再允许她逃避。
“你看，有人已经去赴死了。”宁欢离突然道。
苏晓松了口气，庆幸宁欢离没有继续纠结于这个问题，她还挺不想在宁欢离嘴里听见这些的，因为大部分时候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都是正确的。
她转头，顺着宁欢离视线看去，果然看见一个经纪人正在紧张兮兮地朝着陆晏沉走去，站在了他的面前。
“陆总，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可以……”
“李大经纪人最近好清闲啊。”白青璃突然在一旁打岔，笑容温婉，依旧是人畜无害的脸和表情：“我还在想着怎么自己艺人闯出来的祸都不知道怎么收拾，正想问问晏沉是怎么回事，现在看来已经有了答案。但凡把心思放在正道上，也不至于现在混成这样吧？”
苏晓笑着摇摇头。
白青璃平时聪明，但是一碰上和陆晏沉有关的任何事，她的目的性和企图心就太过明显，而且很容易让自己显得蠢。
经纪人的脸色红了又红，低声道：“抱歉。”随后离开。
“你等着吧，前车之鉴不管用，我也不知道陆晏沉是不是对这些磁性都下了什么迷药，待会儿还会有下一个的。”宁欢离道。
苏晓当然知道，笑着点头，笑容突然一变。
宁欢离也是眉眼一动，突然皱了皱眉头，“他是不是朝着我们这边走过来？”
苏晓立刻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整个脸颊都僵硬着，完全笑不出来，“好像……是。”
陆晏沉的脚步迅速移动，脸上阴沉得不像话，在看见苏晓恐惧的眼神之后，神色才终于和缓了些，笑意溢出唇角。
“陆总，有事吗？”宁欢离先站了起来，喝了口酒之后理所当然道。
“我找她。”陆晏沉伸手，指了指宁欢离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