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了手机，走进排练厅。
于红抬眼，看了看进门的苏晓，开口道：“苏晓，过来。”
苏晓看了于红一眼，走了过去，不管是从其那还是现在，对于红割人耳朵的怪腔怪调还是觉得十分神奇。
“待会儿排练结束的时候过来找我。”于红道。
苏晓点头，低声开口：“好。”
“昨天的事情解决了吗？”于红难得多管闲事。
苏晓愣了愣，笑着道：“算是解决了。”
场面陷入沉默中。
半晌，于红伸手抽出了一支烟，点燃之后眯着眼睛上上下下看了苏晓一眼，“我不想拐弯抹角，你很有潜力，我也想要培养你，所以……自己注意着，不要被什么外面的歪瓜裂枣给糟蹋了。”
她指的是……李商江？歪瓜裂枣？这是什么形容词……
苏晓想笑，保持着正经点了点头：“放心吧于姐，我就算想糟蹋自己，也得捡着美好的肉体来糟蹋。”
于红没想到她会这么应声，一愣之后脸上出现了一些笑意，随即说出了一句苏晓完全没想到的话：“比如陆晏沉吗？”
苏晓一愣，张了张嘴，“不是，我和陆总……”
“行，你们的事情我不关心，只要你做好自己分内的，私生活我不会干涉太多。”于红吸了口烟，特别的嗓音更加喑哑，脸上已经不可避免的有了岁月的痕迹，短发斜耳，穿着时尚而低调，重新靠上了椅背，“你去练习吧，一会儿过来领剧本。”
“……好。”苏晓有些犹豫，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坚持将话说完。
陆晏沉对她的态度确实奇怪了些，任谁也不会相信他们两个之间什么也没有的。
苏晓转身，深吸了口气之后，走进了休息室里。
休息室里开始陆陆续续多了些人，有的人进来放衣服，有的人进来储存东西，苏晓走到了储存柜旁，手指在柜子上点着，一路滑向了一个名字——林静娴。
她神兽一拉，看着里面已经有了一个包包，于是坐在一旁等着——林静娴已经来了，只要等着她过来喝水上洗手间的空档拦下来就行。这次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人渐渐多了，几人笑嘻嘻地从门外走了进来，聊天的声音十分灵动。
“你说这一次会不会有可能和白光席老师搭上戏啊？”
“你想得美呢！人家老一辈的戏骨了，就算是出山，搭戏的又怎么可能是我们这种小角色！你别想了，两句台词都不会有的，就算有，也不可能是和白光席老师的对手戏。”
两人笑着一抬头，脚步猛地停住了。
林静娴看着一旁悠然坐着的苏晓，手指紧了紧，脸色瞬间煞白。
“你好。”苏晓笑着：“林静娴是吗？我叫苏晓，你应该已经认识了，有空聊聊？”
一旁的人立刻道：“我先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苏晓这个人眼神瘆得慌……看得人心里毛毛的发痒。
林静娴下意识地伸出手将自己的朋友给拽住了，用眼神求救，随后转头对着苏晓道：“不好意思啊，排练马上开始了，要是想聊天的话，待会儿结束了我请你喝咖啡啊。”
“还有五分钟，我有事情想问你。”
“那就更应该找时间来问问了！”林静娴死死拽着自己的同伴，笑容有些慌乱起来，打死不想和苏晓共处一室，“我们先走了。”
苏晓伸脚。
“啊！”林静娴一绊，幸好伸手勾住了一旁的柜子才没有摔倒，顿时有了些怒气，“你想干什么？”
“礼貌邀约你不答应，还是得用上威胁是吗？”苏晓伸出了手，手里已经捏着一个手机，站在林静娴面前晃了晃，“手机里应该有不少秘密吧？”
“我先走了！”林静娴的同伴转身就跑，这次没再让人拉住。
林静娴脸色一白，“你拿我的手机干什么？苏晓，如果你是为了昨天的事情，行，我道歉，但是大家都在议论你，又不是只有我一个……”
“我是为了昨天的事，但不是这一件。”苏晓脚步轻缓，走向了门边，抬腿，一踢。
砰。
门关上了。
林静娴后背一颤，有些哆嗦，却还是强撑着发出了一声冷笑了：“我和你的交集就只有这一件了，你还能为了什么？”
苏晓伸手反扣上了门，转身靠在门边，盯着林静娴的脸，“我妈的新闻，看了吗？”
林静娴脸上的表情明显变动得更加厉害了，嘴唇抖了抖，随后扯出笑容：“你妈的新闻？哦，你说那个偷东西的……”
“对。”
“看了啊，怎么了？我不能看吗？”
“有件事情很奇怪，想请你帮我分析分析。”苏晓若有所思道：“我妈说她去厕所把钥匙和盒子都交给了一个人，中长发，彩色条纹的衣服，斜长的眼睛……”她顿了顿，“我想起来昨天在厕所里看见一个很符合描述的人，你觉得这个人和这件事的关联能有多大？”
那么巧的时间，那么巧的事情，那么巧的人。
林静娴往后一退，立刻提高了自己的声音道：“你疯了？你是在暗示我？你有什么证据！”
“你知道我要是有证据也用不着在这里和你费口舌了。”苏晓笑了笑：“方便的话，能不能告诉我，苏晴给了你多少钱？”
林静娴一愣，随即皱眉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是苏晴。
苏晓刚才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盯了她全程，而林静娴显然是一个不太容易藏着自己表情的人，但是在说出苏晴这个名字的时候，她显然是一脸茫然，而不是慌乱。
不是苏晴……那会是谁呢？
“总之你找到了证据再来和我说这些！否则我会让人告你污蔑！”林静娴重新鼓起勇气，对着苏晓吼了一句，眼神在接触到苏晓冰冷的神色时，心里更加害怕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苏晓会查到自己头上了，也没想到昨天好死不死就能在厕所里遇上……
苏晓抬头，精致的下巴弧度微微一扬，突然转身让出了一条道，将门开了。
林静娴也是一愣——这么简单就放过她了？
“不想走？”苏晓微笑：“不会和我聊出感情了吧？但是可惜了，我不和人渣做朋友。”
“你说谁是人渣！”林静娴大声叫了一句，也不想得到回答了，转身逃离一般朝着前方跑去，迅速穿过了苏晓打开门的缝隙，跑向了外面，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苏晓的身影出现在了排练厅中，几人都躲着她往另一头走去，连眼神都害怕相撞。
她冷笑，不语，只进行自己的练习。
两个小时后，练习结束。
苏晓走向于红，弯了弯腰，“于姐。”
“剧本。”于红递给她一本东西：“之前试戏的，已经确定了角色。”
苏晓伸手一翻，看着剧本上写着《椒房》两字，眉间微微一挑。
是本宫廷戏，她是女二——虽然有些意料之中，但还是挺失望。她也没想过自己可以一举拿下女一，尤其是昨天发生这样的事情之后，合作方不可能再让她当上女一，估计这个女二，也有于红护短的成分在，毕竟投资人是李商江。
“很失望？”于红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