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章 命运,阴差阳错
紫夕瑶药2019-04-13 22:574,772

  天亮之后,昨夜之事,谁都没有再提。

  赫连府,明日就要举行赫连翼的下葬仪式,虽说遗体未能带回,但还是该给他立坟头,按照礼数,他现在也是护国大将军,所以葬礼不能太过简陋。

  自家悲伤已经渐渐退去,剩下的仪式只是走个过场而已,葬礼当天,洛云有头有脸的人,大都来了。

  莫隋早早就来了,到了赫连乹的住处,看着老朋友苍老的白发,两人相视而笑,赫连乹先开口:“莫老头,你来了,真的是许久不见了啊!”

  “哈哈是啊,我前些日子身体不太好,我儿寻得一名名医为我治病,那名医说,南方气候较适宜养病,我儿便送我去那小住些时日。”

  “身体好些了吗?多亏你有个孝顺的儿子啊!”老人相见无非这些寒暄。

  可是,两人似都有话难说出口的样子,终还是莫隋先开了口:“靖荷老头托我向你问好,望你节哀顺变。”

  赫连乹情绪似乎有些激动,眼眶也红红的:“好啊,好!你也带我向他说,让他也保重,就说我替我那不孝儿,向他道歉,望有生之年,还能相见吧!”

  莫隋无言只是点头。

  一阵静默:“哎,不知何时,三人还能一起喝茶聊天啊……”

  莫隋感叹到。

  “不过今日来,确有一事想告知老兄,望早日做好打算”

  赫连抬头望向莫隋:“莫老弟请讲。”

  莫隋有些为难的说到:“前几日听闻,奕秋孙儿凯旋之后,皇上便赐婚与靖荷家的大姑娘了?”

  赫连也早就听奕秋说过此事了,便点头:“确有此事,不过皇上还说了,因为翼儿的事,一年内不得嫁娶。老弟,可是听到别的消息了?”

  莫隋一副明了的表情,看着赫连乹:“老弟听说的,可是皇上不愿赫连,靖荷两家联姻,所以,才以此拖延的。

  因为靖荷老太太也快不行了,按礼,若长辈去世的话,就得三年不得嫁娶,这样一来,他们二人的婚期就会遥遥无期了。

  且,弟还听说太后有意,将靖荷碧萱许配给我家长孙枫儿,虽不能确定,但确有此传言,还希望老哥早做准备,以后不要闹得太难看,别再有公冶和靖荷家的那种事。”

  其实赫连乹早就猜到,皇上不会同意这门婚事,只是碍于金口玉言,才不得不答应的,但没想到,他会利用太后了破坏,还牵扯到了莫家。

  赫连对莫隋表示了感谢,两人闲聊了一会,莫家就派人来接莫老头了。

  两人惜惜相别之后,赫连乹陷入了深思,然后找来管家,询问靖荷家有没有人前来哀悼,管家告诉他,是靖荷家大少爷靖荷骐前来的。

  于是他书信一封,交于靖荷骐转达给靖荷泗阳。

  靖荷骐本就是个懂事的孩子,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回府后,便将两封来自两个人的信,分别交给了靖荷泗阳,靖荷碧宣。

  “靖荷老弟,孙儿们的婚事,想必你也听说了,希望家中早做商量,皇帝反对的意图,十分明显,希望不要再有以前那样的事情发生了!

  兄赫连公冶”

  靖荷泗阳看到这封书信,即喜又忧又恨,喜的是赫连乹还将自己看做老弟,忧的是靖荷碧宣对赫连家的小子那么痴心,恨的是赫连公冶。

  思绪回到了二十年前,儿子日日喝的酩酊大醉,夜夜哭泣,然后,就是久病不起。

  一日他在床前陪伴,儿子哭着醒来:“爹,我求求你了,你去求皇上赐婚吧!诗嫣她爱的是我啊,她不爱赫连公冶的,爱的是我啊!”

  靖荷泗阳看着这样的儿子,生气又心疼,气他不争气,又心疼他那般痴情便不责怪。

  低沉的说着:“儿啊,你认命吧,不是爹,不想帮你。

  实在是,帮不了啊,羽家现在危难,急需兵权保护,可是现在放眼望去,只有赫连家能帮他们了,而最快达成联盟的方法,无疑就是联姻啊。

  他们两家商量好,一起去皇帝那里求赐婚的,就算爹现在去,也已经无济于事了啊孩子。”

  靖荷沛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一口血喷出来,便晕了过去。

  没过多久,羽诗嫣就和赫连公冶成亲了,那一年靖荷沛过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可是,忽然有一天他就好了,精神抖擞,吓了所有人一跳,他开始去学堂,开始去书房,开始和父亲商量正事,不再喝酒了,转变那么快一定有什么事。

  靖荷泗阳在这日询问了靖荷沛,靖荷沛无疑是相信父亲的,便将事情和盘托出,说羽诗嫣是怎么给他带信的,信上说了什么之类的。

  靖荷泗阳听后十分气愤,打了靖荷沛一巴掌朝他吼道:“你这个混账,她嫁人之前,你闹就闹了,如今她已为人妻,你却还这般胡闹,简直不知羞耻。

  从今日起,你哪也不许去,我会请人为你择一良妻,至于和她私奔,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你还嫌丢人丢的不够是吗?”

  那时靖荷沛后悔,后悔对父亲说出这些,他本以为,父亲能理解自己的,却不想靖荷家的面子,竟大于自己的幸福,第一次,他对父亲投来了憎恨的目光。

  靖荷泗阳出去之后,越想越不放心,封建思想中成长的他,对羽诗嫣这样的做法太不能理解了,他觉得即以嫁为人妇,就该恪守妇道,相夫教子。

  怎么能说出“待我产子,你便带我离开,天涯海角,去寻一座山间,寻一处桃园”这般不知廉耻的话呢。

  他思前想后,不能如此,便匿名书信,告知赫连公冶,望他看好自己的妻子。

  可不曾想,赫连公冶不仅在羽诗嫣产子后把她杀了,但是在那之十年之后,不知什么原因,他将当年那封信,转给了靖荷沛,告诉靖荷沛,是因为有人告诉他羽诗嫣要跑才那样做,靖荷沛看到那封信,便知道是靖荷泗阳写的,所以从那日起,靖荷沛恨透了靖荷泗阳和赫连公冶。

  也是从那日开始,靖荷泗阳和赫连乹便没有在见过。

  靖荷泗阳想着想着,就在思虑,若当初我什么都不做,放他们离开会怎样呢,会不会好点呢?

  他问自己,会不会后悔当初的决定,但其实这个问题,在二十年里问过自己很多次,其实答案是否定的,若再回到二十年前,自己还是会那么做的。

  可命运啊,总是这般神奇,如今那女孩却是自己的孙女,他有些恐惧,他绝不能让他成为第二个羽诗嫣,绝不能,但他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因为靖荷沛是绝不会同意,女儿嫁到赫连家的,更何况,还是嫁给羽诗嫣和赫连公冶的儿子。

  事情陷入了僵局,似乎没有了解决的办法……

  等待,茫茫无期的等待,虽然知道,他是有事不能来,但内心还是有点小小的生气的,毕竟已有两年多未见了,难道他就不想自己吗?

  小寺兴高采烈的跑进来了:“小姐,小姐,来了来了。”

  靖荷知道他是不可能这会来的,所以也不感兴趣了,于是慢慢的说:“你别着急啊,慢慢说,什么来了你这么激动。”

  “是赫连少爷,赫连少爷……”

  “真的吗?真的是柒柒来了?”

  小寺终于顺完了气:“小姐,你别急啊,你还说我呢,你比我还急呢。

  不是赫连少爷来了,是赫连少爷的信来了。”

  靖荷终于笑了,这笑容已经好久没有出现过了:“快给我,快给我看看。”

  小寺将信给了她之后,就带上门出去了,靖荷小心翼翼的打开信,只见信中写道

  “丝丝,许久不见,我已很想你了。

  只是近日,府中事务繁忙着实脱不了身,今年怕是不能陪你,看忘忧草开花了,但定在深秋陪你去吹吹秋风好吗?

  还望勿怪我,另有一惊喜待相见时告知,望期盼……”

  读完信,靖荷很开心想到可以和他一起去吹秋风了多好,又想到上次,一起在那亭里的那个吻不觉红了脸。

  不过就一会,一会过后又开始难过,她走到院子里,看到马上就要开花的忘忧草,暗自神伤。

  想到他今年又不能一同赏花了,还是难过,不过又想到那惊喜,还是很期待的。

  赫连府,赫连奕秋坐在院中,家中丧事已经基本完事,其实,他本可以去见靖荷的,可是,这两天发生了太多事让他不知所措。

  他还没弄懂,不过从父亲的反常来看,似乎母亲的事确实和靖荷家有关,在没弄清楚之前,他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靖荷,所以他想先弄弄明白再说。

  其实命运有时总是这样,将一样的情节放在不一样的一群人身上,就看他们如何选择而已……

  而当那些曾经故事中的人,成为局外看客时,却总是习惯性的把自己代入进去。

  回想自己曾做过的选择,有时后悔,有时更加笃定,还有时会比那当时更加迷茫,当初的我,那么做真的对吗?

  他们总是这样问自己,可不论对不对,命运都没有给他们二次选择的机会……

  靖荷站在窗前,看着院中已经凋谢的萱草,此刻的风吹着,已有丝丝凉意,她心想,这就是赫连所说的初秋吧,这时的风,总是像孩童的抚摸一般温柔细腻。

  距离上次来信,已经一月有余了,靖荷写给赫连的信已经有四封了,但奇怪的是却没有回信。

  小寺看着靖荷,每日每日这样站着,知道她在等什么,但自己却无能为力,心中十分懊恼。

  靖荷还是在想念,她不曾怪过他。

  另一边,赫连最近有点忙,但却没有忙到没空回信的程度,他只是不知道,冥冥中有种不好的感觉,而且那感觉很强烈,所以很多次他准备好纸笔之后却无从下笔,便搁置了。

  他辗转找了很多人,想了解当年的真相,有些人似不清楚,而有些人明显知道什么,却含糊其辞的欲言又止。

  直到最后,他找到了羽府以前的管家刘叔,但当他和浩峰到的时候,那管家却闭门不见,还说什么不要杀他之类的。

  他们去了好几次,那老头总是一副胆怯模样,直到最后一次,赫连没了耐性。

  浩峰直接将刀架在他脖子上了,他才肯开口。

  赫连告诉他:“你别怕,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会给你钱,护送你离开这里的,不会有人伤害你的。”

  那老头,却没放弃最后一丝抵抗:“虽然我不知道小哥你是谁,但是你不知道不让我开口的人是谁,要是知道了,就不会这么说了。人家可是当朝大将军,听闻,掌握着洛云多一半的兵权呢!你还是放过我吧,我真的什么都不能说!”

  他的话,彻底击溃了赫连的最后一丝幻想,当朝将军,多一半兵权。放眼望去只有赫连家吧,而大哥已经不再了,能想这样阻止自己的人就只剩下父亲了,而父亲这么做,是为什么呢?

  到底有什么事,是自己不知道的啊?

  浩峰看出他情绪的变化,厉声喝道:“胡说什么,从现在起,少爷问什么你就说什么,没用的话一句也不许说,听见没有?”

  那老头神色不变说到:“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浩峰不解,这老头眼看并非贪生怕死之人,他的神色那样坚毅,但他却有明显的求生欲望。

  赫连也看出,这老头并非自己所想的那种人,所以想着,换种套路接着他说:“刘叔啊,我也没有恶意,我只是想知道一些,我母亲生前的事而已,你又何必为难呢?”

  听到母亲两个字时,老头忽然抬头:“母亲,你母亲。你母亲莫非是?”

  赫连知道有戏便接着说:“在下的母亲,便是当年羽府的大小姐,羽诗嫣,关于母亲的事,老伯可知?”

  刘老头一时太过激动,流下两行热泪:“小少爷,你是小少爷。我终于等到你了,小少爷。”

  赫连一头雾水:“老伯,您……等我?浩峰,快扶老伯坐下。”

  赫连看着这老伯,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刘叔勉强镇定下来,又看了看赫连:“你跟你母亲长得还是有相像之处的,只是不仔细看看不出罢了。

  老头我,其实对生死早已无所谓了,但没有等到小少爷你,我又不敢死。”

  老头的话说的赫连一头雾水。

  赫连迫不及待的问:“那我母亲她……”

  话还没说完就见老头冲他摆手:“小少爷,您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赫连目送他进屋,翻出炕下面的一把钥匙,然后又从已经快老化的柜子下面,拉出一个木箱子,那箱子上的灰尘,预示着它已经很久没有被打开了,钥匙插进去,许是因为时间太长了,那锁并不好开,老头使了好久的劲,额头上都冒出了细汗,忽然听到砰一声锁开了。

  屋里人都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声响,都牵动着门口这个少年的心,他看着屋里步履阑珊的老头,又期盼,又害怕。

  老头拿着一封信和一个拨浪鼓出来了,看着赫连慢慢说道:“我不知道这封信里说的什么,这是你娘死之前那一天,也就是你出生的前一天,托人带给夫人的,只是后来夫人遭遇不测,托我带给你的。

  信我给你了,你可以选择看,或者不看,在我死之前,你有什么问题就来问我吧!”

继续阅读:12章 越接近,越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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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秋风,最后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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