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莫枫独自站在靖荷家的后门那里,左右踱步。
门吱吱的开了,开门的并不是靖荷紫曦,而是小寺,莫枫看到小寺有些惊讶。
小寺悄声说到:“莫少爷,是大小姐叫我来告诉你,别等了,二小姐不会来了。”
莫枫看着小寺一脸不可置信的说到:“怎么会,紫曦答应我的,一定会来的,怎么会不来呢?”
小寺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说:“莫少爷,你回去吧!二小姐她真的不会来的。”
小寺说完之后转身就关上门进去了,只留莫枫一个人站在原地。
莫枫缓了半天然后疯狂的砸门,他一边哭着一边喊着,疯狂的敲着门。
还是小寺来开的门,莫枫看到门开了,便想往里面闯,他像疯了一般,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今天见不到她的话,就会永远失去她了。
看到莫枫这般模样的小寺,也被吓了一跳,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将想要硬闯的莫枫推出门外。
小寺悄声说到:“莫少爷,你别闹了,再闹老爷来了就不好了,这是二小姐给你的信。”
看到信的那一刻,莫枫突然平静了,他一把从小寺手中抢过信,拆开看,泪水随即如决堤般喷涌而出。
只见那信中写道:“莫枫哥哥,带我走吧!
我被父亲关起来了,我本来已经打算放弃了,放弃你了。
可我,可我做不到。
我做不到看着你和姐姐成亲,本来我以为为了父亲,为了家族,这是姐姐和我应该付出的,可后来我发现如果没有你,我就会如行尸走肉一般没有灵魂,而你们如果成亲的话也不会幸福的。
即使背叛家族,背叛父亲,我也想跟你在一起,莫枫哥哥,你可以带我走吗?”
看完信的莫枫又喜又忧,喜的是紫曦如他一般并未放弃这段感情,而忧的却是自己如果带紫曦走,不仅背叛了自己的家族,更是背叛了碧宣对自己的信任,而且他这么做会害了这两大家族的。
可是如果不这么做自己就会痛苦一生的。
当家族,友情和爱情处在同一终点线时,莫枫果断的选择了爱情,因为前半辈子,为了父亲,家族,弟弟他都活的太压抑了,所以这次他想为自己选择一次,他不能没有靖荷紫曦。
而此刻在靖荷府中,靖荷紫曦被关在屋里。
她没有得到莫枫的回信,但她相信他,所以她在给靖荷碧宣和父亲写信。
“姐姐,
对不起!我后悔了,我并不大度,做不到看着他娶你。不管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
我知道我前几天还劝你,应该为了家族利益牺牲,我也忍住好久不见他,可我最终还是做不到。
姐姐,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为家族的利益牺牲,我希望不是我。我知道我很自私,可我没有办法,我知道,也许你不会原谅我,但你一定能理解我的,对吗?”
收到这封信时,靖荷紫曦和莫枫私奔的消息,已经是全城皆知的事了,而就在那天,莫府老爷莫左丘直接就病倒了。
而此刻,靖荷沛也收到了一封信,他看完信后就那样一直坐在那里,一个下午都不曾说话,直到傍晚靖荷碧宣来找他。
靖荷走进来之前,命何妈去给老爷准备膳食了,她进屋也没有向父亲行礼,而是走到那封信跟前,弯腰捡起,只见信上写道
“父亲,别原谅我,也别恨我好吗?
当年你没有勇气做的事,女儿替你做好吗?
我一定会过得很好的,我也一定不会后悔的。
不孝女靖荷紫曦”
碧宣看着父亲苍白的头发和微驼的背脊。
瞬间心中五味杂陈,她倒了杯热茶端到父亲跟前说到:“父亲,你……怪紫曦吗?”
靖荷沛看了看碧宣接过她递来的茶:“其实为父不怪她,为父只是怕……只是怕……”
“怕我怪她,对吗?”
碧宣有些失笑的说到。
靖荷沛看着碧宣:“萱儿,你真的不怪紫曦吗?”
靖荷碧宣用手轻抚父亲的背脊,随后说到:“怎么会不怪呢?
可我更多的是羡慕她的勇气和崇拜莫枫哥哥的气魄!
我理解紫曦,我知道您也理解,我相信,如果走的人是我,你和紫曦也会理解我的不是吗?”
靖荷沛轻咳两声后,抿了一口手中的热茶长叹一口气说到:“可是萱儿啊,你难道就没有想过现在紫曦走了,你和……你和赫连就更没有可能了吗?”
“如果紫曦不走,我们就有可能吗?”
碧宣看着父亲苍老的脸庞,语气却不容动摇的说着:“就算紫曦不走我们也早就不可能了,父亲!除非他愿意背叛家族与我私奔,可他做不到的……”
靖荷沛看着自己的大女儿,其实在自己心里,是最不想她收到伤害的,虽说都是自己的女儿可他还记得,自己初为人父时的激动,第一次做父亲,她的一颦一笑给了自己多大的动力,只有自己知道,可是现在却不得不让她去承受所有的伤害……
“父亲,没事的。总有一个人吧,总要有一个人得到幸福吧!不能每个人都不幸吧!”
碧宣看着父亲蹙起的眉头,不觉想帮他抚平。
碧宣就这样看着父亲,想象着自己所知道的父亲这一生,多心疼,我的父亲这一生都不曾真正开心过,可转念一想是啊,我也即将过着这样的一生,谁又能比谁幸运,谁又能比谁凄惨呢……
而此刻的靖荷沛,则端着那杯茶低着头一动不动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他该有多难过多懊悔,他那么想保护自己的女儿,却不料还是让她尝尽了人间最痛的苦难,他该有多无助啊……
夜已经深了,碧宣已经站在这里很久了,已经是冬季了,面前也只是一片空地而已。
而在她的眼里这里却开满了鲜花,芬芳无比,在那样的花海中遇到了那个少年,自己多么幸运又多么不幸啊……
翌日早晨,洛云的街头巷尾都贴满了靖荷紫曦和莫枫的通缉令,他们以违抗圣旨的名义被通缉。
因为在一早,莫家和靖荷家就都接到了赐婚的圣旨,刚开始他们还以为是宫里不知道这事,直到看到通缉令才知道,原来这就是整治靖荷家的一个借口而已。
因为这事,靖荷沛被连降三级,减俸禄一年。
而莫家则比较惨了,被查封了洛城的许多商铺没收了许多钱财,而莫府的老爷一病不起,身体变得极其虚弱。
据说连门都出不了了。
靖荷沛在书房中和靖荷碧宣商议到:“不可能啊,既然是以违抗圣旨的罪名通缉的,为什么对我们的处罚会这么轻呢?”
靖荷碧宣蹙着眉,摇摇头到:“不清楚,不过父亲,我觉得这次的事没有这么简单,一定还有什么!”
靖荷沛附和道:“我也如此觉得,本以为这次会是个大动作,谁料竟如此放过我们?”
“啊!我明白了,父亲。这次对我们家处置的这么轻,却把莫家罚的那么重,那么我们与莫家的关系一定就会疏远对吗?”
靖荷碧宣忽然说道。
靖荷沛似乎明白了靖荷碧宣的意思:“对啊,这次我们与莫家的关系如果不好了,赫连家与我们的关系本就水火不容,那下次不论我们有什么事都已经无力回天了!高啊,皇帝这次真的是高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可是父亲,皇帝应该很着急才对,如此一来的话他就只能等我们下次出错了,这不符合逻辑啊?”碧宣不解的看着父亲。
靖荷沛其实也不明白皇帝此次的真正意义是什么,但他知道一定没有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