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快,快去传太医,快去!”
庆湘殿里庄琪儿的声音急切不安,身旁的丫鬟们井然有序的忙碌着,却都用眼睛偷偷看着婴儿床上哭闹不停的小公主。
她们知道,如果公主真的有什么事的话,别说她们了就连庄琪儿都不会有好下场的,所以屋里的每个人都在心里默默祈祷着。
玉竹一路小跑的去了太医院,太医院听说是小公主病了,近半的太医都被派出来了。
赫连奕秋在荷秋殿,听到消息后迅速赶来,他的脸色黑的异常,就连庄琪儿都吓得不敢大声说话。
只见小公主浑身都起满了小红疹,还一直哭闹不停,过了一会之后更是浑身发烫。
“臣等参见陛下!”还没等太医们跪下就听赫连奕秋说到:“起来吧,都起来!公主怎么样了?”
“回陛下,公主的病症十分罕见,恐是……”
胡太医四处张望着想要寻找一种更合适的说法,却也是一时语塞。
赫连奕秋看着吞吞吐吐的太医,更是焦急不堪,“恐是,恐是什么你倒是说啊!”他声音很大,里面盛满了怒意。
“回禀陛下,臣等诊疗过后发现,小公主这并非病症,而更像是服用了某种毒物或是药物所致!”一旁的周太医实在看不下去了,便上前来说到。
赫连奕秋愣了一小会,平息了情绪说到:“那,诊出来是什么药了吗?公主的性命?”后半句话声音很低,甚至有些卑怯。
“目前还没有,只不过我们经过诊断后发现,这药好像只是会引起皮肤病变,也就是看上去比较剧烈,但却并未伤及脾脏。所以目前来讲,公主是没有生命危险的。不过,公主年纪尚幼,若不及时找到解药,怕是拖久了就说不好了!”周太医不顾一旁瑟瑟发抖的胡太医,一字一句的禀报着。
“那你们就尽快查啊,不论有任何问题,都直接告诉朕。如果小公主有什么事,那你们就都下去陪她吧!”他的语气平稳,却带着不容反对的气场。
周太医只得作揖离开,一众太医匆匆茫茫的进了偏殿。
“来人啊,去荷秋殿找周姑姑带几个人来这里伺候!另外,把庆湘殿里所有人都拉到殿外,没有朕的允许谁都不许离开!”
“是!”从门口走进来的禁卫军严声应到。
“陛下,庄妃她?”张统领走进来跪在他面前犹豫了一会儿说到。
“去把庄妃带到这里来,也不许她靠近公主!”
“是!”
庄妃披头散发的就被从偏殿搀了出来,她看到赫连奕秋后小跑上前,哭喊着说到:“陛下,救救薇儿吧,她看起来好难受,求求你了,救救她吧!”
“朕的女儿,朕自会救她。现在我问你,今天薇儿都跟谁接触过,或者说你宫里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人或者事?”他冰冷的拨开她抱着自己双腿的手。
“臣妾,臣妾不知道,不知道有什么事异常,真的不知道!”庄琪儿的情绪有些崩溃,慢慢的变成胡言乱语,嘴里念念有词却不知所云。
赫连奕秋看都不看便一脚将她踢开,做了个召唤的动作,刘公公便俯下身来听,赫连奕秋低声跟刘公公说了很久。
随后,刘公公回了一声“奴才知道了!”便急忙出了殿门,看着跪了一院的丫鬟们,“哪位是玉竹,上前回话!”
玉竹上前两步重新跪下,“回公公,奴婢正是玉竹!”
“嗯,现在你们都好好听着,陛下现在怀疑谋害公主的人就在你们中间,现在如果站出来的话虽活罪难逃,但死罪可免。但若是顽抗到底的话,就会死无全尸的。还有就是你们要是知道什么就趁早说,要是公主真的有什么事,你们就只能都跟着去伺候了,啊!”公公的声音尖而细,却将这跪了满院的人都吓坏了。
面前跪着的人都害怕极了,他们有的无声的颤抖,有的则低声哭泣,甚至有的被吓晕了过去。
“玉竹,随老奴进来,陛下有事问你!”说完瞥了下面一眼,便离开了。
玉竹站起身小心翼翼的跟上去,庄琪儿已经好了很多,但赫连奕秋还是不允许她靠近公主,她也只是坐在一旁默不作声。
“奴婢玉竹,参见陛下!”玉竹的声音都在颤抖着,生怕哪里说错了,做错了,为自己引来杀身之祸。
“公主的饮食一直都是你在负责的是吗?”
“回避下,一般都是奴婢亲自检查的,但是陛下相信奴婢,真的没有任何的疏漏,真的不是奴婢害的公主真的不是!”玉竹浑身颤抖,怕到了极致。
“好啊,都说不是,那你说公主这是怎么了?”
“回陛下,奴婢不知,奴婢真的不知,还请陛下恕罪!”她一边哭着,一边不断的磕着头。
“那这样,朕再问你,今日有没有什么不该来的人来了庆湘殿?”
“回陛下,没有什么特别的人。”玉竹忽然脑海中闪现了一个身影,好像明白了什么。但是她不知道能不能说出来,她转头看向庄琪儿想得到她的指点。却不料,庄琪儿目光呆滞坐在一旁,根本就不看自己,玉竹一时间慌了神。
“别看了,快说,到底谁来过?”赫连奕秋捕捉到了她的眼神所向,知道必然有什么事,厉声说到。
玉竹不知该怎么办,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陷入了两难之间。
“死丫头,你要是不说,你会死的很惨的,到底是谁值得你这样包庇呢?”刘公公有些替她着急,上前踢了她一脚。
玉竹思前想后觉得自己肯定瞒不过去了,只能说了出来。
“是苏妃,上午的时候众位嫔妃都去给皇后请安。我家娘娘就让我等在曲风殿门口,随后找苏妃过来,说是有话想要跟苏妃说。除了她以外,今天再也没有外人来过了!”玉竹内心的恐惧那样强烈,强烈到她都感觉到自己发不出声来了。
“苏群沫?”赫连奕秋若有所思的念叨着。
赫连奕秋闭上眼睛沉思着,对着刘公公闪了一下脑袋,刘公公立刻明白了。
“出去跪着吧,你们最好都祈祷着公主没事!”刘公公的语气凌厉却带着期许。
“陛下,要不要找苏妃来?”刚才的凌厉消失殆尽,换上了卑躬屈膝的忠诚。
“不用,你去吧,告诉她如果交出解药我就不追究,但如果公主有事的话,就要整个苏家陪葬!”声音很慵懒,但每一个字却都充满着力量。
“可是陛下,也不一定就是苏妃吧?”刘公公将信将疑的问到。
“我知道不一定,但也有可能不是吗?”赫连奕秋有些不耐烦,但念在是刘公公所以忍了。
“是,奴才知道了,奴才这就去!”刘公公匆忙的离去了。
赫连奕秋看着身旁坐着的庄琪儿,眼里满是厌恶。
“陛下!”周太医从里面走了出来,有条不紊的行着礼。
“不用了,起来吧!怎么样了?”
“臣等经过努力,已经帮公主退了烧,但是身上的红疹很快就会引起第二次高温的,恐怕公主撑不了太久,陛下还是要快点找到解药才好啊!”
“也就是说你们现在救不了她,只能延缓药性的发作,最终还是得等解药才行是吗?”
“回陛下,严格来讲是这样的!”
“废物,一群废物!你们自己不能研制解药吗?”
“回陛下,研制解药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恐怕公主……”
“行了,下去吧!朕知道了!你把解药的特性写出来,让人交给刘公公。”
“臣遵旨!”
赫连奕秋起身离开了,他有些害怕,害怕自己心爱的女儿就这样离自己而去,自己却无能为力。
“张统领,去告诉刘公公,不用跟苏群沫客气,直接押下去,然后找几个人在莫雨殿仔细搜查!”
“臣遵旨!”
当所有人离开以后,他独自坐在荷秋殿中央,仔细的回想着这一切,忽然有些怀疑。
根据玉竹所说,应该是庄琪儿先找的苏群沫,而且莫姑姑上报今日上午苏群沫又当众拒绝了靖荷婉抛来的橄榄枝,苏群沫同时得罪庄琪儿和靖荷婉,这不太合情理啊。
如果这一切都不太对的话,那么应该就是另一个版本,那个版本好像更经得起推敲吧。
于是他便起身去了曲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