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你把解药藏在哪了?”赫连奕秋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靖荷婉,眼里的怒意呼之欲出,他并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而是开门见山的问到。
其实靖荷婉心里明白,她绝对不能承认,如果在此刻承认的话,不管公主有没有事,那她就都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陛下您说什么呢?臣妾真的不知道!”靖荷婉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一直低着头眼泪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明明站着很多人,刚才还说一阵嘈杂。却忽然间整个大殿出奇的静,静的只剩下泪水拍打地面的声音。
“靖荷婉,你知道的,如果薇儿真的有什么事,我会让你直接下地狱的!”说完起身就离开了。
靖荷婉跪在原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回想着他刚才说话时的眼神。她第一次感到了恐惧,那种从内心深处发出的恐惧。
莫雨殿。
苏群沫的寝宫里已经被禁卫军一遍又一遍翻得狼藉不堪,而苏群沫被人押着跪在殿门口,她不哭也不闹,只是跪着也不做任何解释。
“皇上驾到!”一名公公高声呼喊着。
众人跪倒一片,纷纷行礼。
赫连奕秋看着满屋子的人莫名的烦躁,“都起来吧,找不到解药,你们就一起去给公主陪葬吧!”他厉声喝道,声音大到甚至感到嗓子撕扯的疼痛了。
“是,奴才遵命!”众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看到跪在门口的苏群沫,他倒是没那么厌恶,反而眼底泛上一抹柔情。
他很欣赏她的临危不惧,和她镇定自如的气场。
“苏妃,你有没有想跟朕说的,或者解释点什么?”
“回陛下,臣妾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也没有什么想说的!”苏群沫的声音淡定,毫无起伏,甚至看不出情绪上的任何变化。
“那你为什么不问问朕,为什么要来你这里搜解药呢?”赫连奕秋饶有兴趣的问到。
“回陛下,臣妾以为如今公主危在旦夕,陛下定然是得到了可靠的消息所以才来臣妾这里搜的,不会是无凭无据的无理取闹的。但臣妾还是那句话,臣妾什么都不知道!”苏群沫没有抬头看他一眼,却能从攥紧的粉拳上看出坚定的决心。
她知道,赫连奕秋肯定心里明白自己是被陷害的,而至于陷害自己的人根本连查都不用查,一定就是靖荷婉。
但谁又能想到,靖荷婉的这出戏其实就是苏群沫和庄琪儿在故意配合她的演出呢!
都说人生如戏,全靠演技。靖荷婉这次算是搭上戏台把自己唱死了。
出事前一天。
正要准备就寝的苏群沫见到了一袭黑衣的玉竹,她送来了庄琪儿的亲笔信,想要和自己联合起来对付靖荷婉,苏群沫心中暗笑这消息来的正是时候。
苏群沫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自己跟庄琪儿站在一起扳倒靖荷婉的可能性比她和靖荷婉扳倒庄琪儿的可能性大多了。
不论是和谁站在一起扳倒另一方,最后都要翻脸,那何不选择一个胜算大的呢,前半场可以省省力气。
苏群沫答应了庄琪儿的请求,于是庄琪儿告诉苏群沫只要在明天众嫔妃给皇后请安的时候,当众让靖荷婉下不来台,在设法让靖荷婉看到她们两个有联合的迹象,那么靖荷婉就一定会出手的,到时候她们来个将计就计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将靖荷婉搞垮。
其实当庄琪儿得知靖荷婉的计是针对自己的女儿的时候,也曾想过要后退,想过如果薇儿真的出了什么事的话,不仅靖荷婉就连自己也不会有好下场的。但转念一想,这次靖荷婉敢对薇儿下手,那难免不会有下次,下下次,所以她决定赌一把,即是为了女儿以后的安全,也是为了自己和家族以后无上的荣耀。
果不其然,聪明赫连奕秋很快就猜到了这件事是靖荷婉栽赃的。
“陛下,解药的事还需尽快解决,刚刚公主已经第三次发高烧了,在这样下去怕是真的会撑不住的!”周太医急哄哄的跑过来跪倒在地说到。
“那你还来这里干什么,快去看着薇儿!”他的怒声足以震慑整个屋子,殿里的人纷纷跪倒在地。
“你们还不快找,真的是想给公主陪葬吗?”回头看到跪倒一地的人,他更是气愤不堪,怒吼到。
“陛下息怒!”刘公公上前来安抚着他的情绪。
赫连奕秋没有理会刘公公的安抚,“去叫整个禁卫军来,就算把莫雨殿拆了也必须把解药找到!既然是栽赃,就一定会让我们在这里找到的!”
“老奴这就去,陛下您息怒,别伤了龙体。小公主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刘公公毕恭毕敬的说完小跑着离开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周太医又前前后后的亲自来催了好几次,据说公主的神志已经不太清晰了。
“找到了,找到解药了!”远处飘来一个丫鬟惊喜的声音。
赫连奕秋也一下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众人纷纷回头向那丫鬟看去。
“陛下,奴婢——”没等那丫鬟说完,赫连奕秋一把抢过她手中的药丸转身向庆湘殿跑去。
丫鬟公公们自发的跪了一地为公主祈祷,其实更多的是为自己祈祷。
经过周太医和一众太医分析确定,这药便真的就是那解药,小公主服下后高烧便退了下去,许是内火被压住了,所以也不那样哭闹了,直到后半夜的时候,身上的红疹也基本退的差不多了。
第二天一早,公主才沉沉的睡过去,庆湘殿和莫雨殿的下人们也才放下心去。而苏群沫和靖荷婉悬着的一颗心也总算放下来了。
庄琪儿再次看到薇儿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因为那时候的她看起来才正常点,赫连奕秋才准许她靠近薇儿。
公主的病情已经基本控制住了,接下来就是秋后算账的时候了。
正殿里。
“说吧,苏群沫!”赫连奕秋坐在龙椅上,却有些慵懒,不似那样的威严,仿佛一个闲来没事看戏的群众。
“回陛下,臣妾不知陛下想让臣妾说什么?”苏群沫故作疑问的说到。
“说说毒药和碧藕丹的事吧?”赫连奕秋对于她的明知故问也并不懊恼。
“回陛下,臣妾不知。”
“不知,庆湘殿的宫女们都说,昨天除了你意外没有任何人去过了,而且碧藕丹也是从你的寝宫搜出来的,现在你告诉朕你不知道?”赫连奕秋的怒意只在表面。
这场声势浩大的戏,谁都像主角,谁也都像是无关痛痒的配角,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结局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