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庚被咬住的手臂已经血流不止,就在我准备叫医生的时候,安苒居然松开了林庚的手,抬头看着他。
我看不到安苒此刻的神情,不过她到底是安静了下来,也有了一些正常人的反应。
林庚喜出望外的将安苒给拥进了怀里,“苒苒,你认得我了是不是?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忘记我。”
安苒还是呆愣的一动不动,仔细一看便能看见她的身子还是在瑟瑟发抖,像是在害怕什么。
林庚还是不放弃,继续说道,“苒苒,对不起,是我不好,我该早些将你救出来,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只要你好好的比什么都好,苒苒,你看看我,看看我好不好?”他已经带着哭腔,脸上全是懊悔。
我呆呆的看着相拥的两人,之前见到他们这样我一定会有起伏波动,可现在居然没了,甚至想若是林庚能陪安苒走完这一生也是好的,至少她不会再留下什么遗憾。
“苒苒,等你好了后我们就离开这里好不好?你不是说想要到我的家乡看一看?我们回去好不好?啊?”林庚将安苒给微微松开,激动的看着她。
我的心还是被触动了,和林庚在一起三年,我从来都没有听过他说他的家乡的事,我甚至以为那里有着他不好回忆,却不想只是他不想和我谈起他的往事。
我苦笑了一声,这样也好,没有给我留下太过的念头,在这一点上我还真的要谢谢他,谢谢他对安苒的忠贞不二。
我转身抬起了腿,我想这里现在不需要我,安苒能好起来固然好,不能好起来也只是上天注定。
“苒苒,你回答我一声好不好,那个伤害你的人已经被关了起来,等不了几天他就要被这法律给制裁了,苒苒,你相信我,我不会再让人伤害你。”
我低头一笑,安苒根本就听不进去,再说安然你恨的估计不止楚廷一个,还有他。
我的手抚上了门的把柄,砰,紧接着我便感觉到了我的腰上多了一道力,腰上的力道在加大,我怕伤害到宝宝,急忙叫道,“快松开。”
我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要解开箍着我的手,刚触碰上那双手她便松开了,我转身看了去,只见安苒用无比可怜的眼神看着我,就像是一个迷路的孩子一般。
“你要跟我一起离开?”我也不知道我为何会问出这个问题,可我就是这么问了。
她傻笑着点点头,想要伸手抱住我,可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
我的心被动容,不管她是真傻还是假傻,这一刻的她我不忍心拒绝。
“不,不可以,苒苒,那是安瑶,你最讨厌的安瑶,你怎么能跟她一起?”林庚终于反应了过来,走到了安苒的身旁紧张的说道。
安苒躲开了一些,藏在了我的身后,想要寻求保护。
我看向了林庚,对于他刚才说的话恨是介意,我和安苒的确有芥蒂,可这并不能掩盖我们在一起生活二十年的事实。
“你也看到了,她想要跟我离开,刚好这个医院的医疗设备比人度医院差了一些,她过去或许还能好得快一些。”
林庚还想要说什么,可我却不再给她机会,牵着安苒的手一同走了出去。
到了车上,我不禁有些后悔,本来我就已经忙得不可开交,现在还带走了安苒,那不是自找麻烦是什么?
我扭头看向了坐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安苒,我有些怀疑其实她一直都清醒着,可仔细一想又觉得这个想法有些可笑,因为安苒没有原因这样做。
可我还是想抱着试试的心态,挪动了一下身子看着捧着双手的她,“你现在已经远离了危险,也离开了林庚,你还想要装到什么时候?”
她还是那个动作,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我不禁自嘲一笑,收回了视线看向了窗外。
“你不是一直都在寻找我的亲生父亲吗?”
我几乎以为我产生了幻听,快速扭头看向了安苒。
她的目光清澈,嘴角噙着一抹自嘲一般的笑容。
“你果然清醒着。”
她笑得愈加的狂肆,眼里却含着泪,她别过了脸,不让我看她。
“楚廷告诉我,他和我有着一个父亲,我不信,可他居然拿出可DNA鉴定书,上面写着系亲兄妹为百分之六十,哈哈哈,我还是不相信,他又找来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男人和母亲的合影,他告诉我那个男人就是他的父亲,而母亲和他的父亲居然是旧识,更或者说是初恋情人,那个男人找到了母亲,对母亲纠缠不休,甚至忘了自己还有家室,他趁母亲不注意的时候给母亲下了药,事后本来还想继续纠缠母亲,可却被家里叫了回去。”
我紧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当年的事情居然有这种曲折?
“你是不是以为这样楚廷就不会伤害我?毕竟我和他也算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可你不知道的是他恨我,也恨母亲,所以在知道的那一刻就在设计,设计企图将安氏摧毁,还想要破坏一切。”她十分的激动,眼里的恨意迸发了出来。
她又笑了,眼中的眼泪滑落了下来,“你说得对,其实我很悲哀,我算计了一切,却被突然降临的厄运所打倒。”
我想要说话,可喉咙像是被噎住了一般,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她吸了一口气,笑着看着我,“其实你说的我都知道,我也没有你想象中的爱林庚,我们只不过是同类人,真的,我不怪他,人都是自私的,为自己考虑没有错,可我还是不能原谅他,我也无法原谅我自己。”她痛苦的抱着头,无比的无助。
其实她说不爱林庚是假的吧,否则怎么会情愿跟我离开也不愿意和林庚在一起?
过了好一会,她才抬头看着我,“你们治不了楚廷的罪,他就是一个变态。”
“我知道,他有精神分裂症是吗?治不了他的罪没关系,只要他不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蹦跶就好,其他的好像也没有那么重要了。”我自暴自弃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