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黑嘎嘎的漠河水哟!白惨惨的天儿——”
山间官路,过路的村姑好奇的瞧着官道上罕见的马车,后头还跟着捕快,捕快足足有十几个,个个儿都是佩戴绣春刀。
前头还有两个目光如炬身穿盔甲骑着高头大马的兵,目光扫过,看的那村姑嗓子一滞,山歌儿都不敢唱。
马车慢悠悠的走,车颠簸一下,村姑无意间瞥了一眼那马车,突然瞧见那马车里迸发出一阵响声来,马车都给震得四分五裂!
马儿受惊了,马啸混着“锵”的一声兵器出鞘,村姑惊得呆立于原地,她瞧见个姑娘从马车里飞出来,跟着个青年缠斗在一起,那姑娘一刺一劈都像是拼命似的,那青年躲了两下,拼着受伤,将那姑娘制服。
那姑娘就疯了一样折腾,硬生生扭断自己的左手,回头都要砍那人一刀,“噗嗤”一声一块血肉迸溅到了村姑面前,村姑“啊”的一声后退几步,跌倒在了地上。
她再抬头,就瞧见那姑娘已经被两个士兵压制住了,那青年浑身浴血的摁住她,却偏生还好好的安抚着那姑娘。
怎么会有这么不怕死得人?他不怕那姑娘再给他一刀吗?
村姑想着,忍不住去瞧了一眼那姑娘,正和那姑娘对视一眼,那种眼神惊得村姑浑身一哆嗦。
像是什么样的人呢?
就像是村头死了全家的小孩儿,面临亲戚的欺压的时候,扛着柴刀冲上去的那种眼神。
村姑一个哆嗦,偷偷扛着柴跑了,却忍不住再回头看一眼,最后一眼,她瞧见那姑娘已经晕过去了,被那青年抱在怀里,再没有任何动作。
唯独满身的血腥看得人头皮发麻。
村姑怕了,向后跑了几步,下意识的唱出来:“白惨惨地天儿哦——”
黑嘎嘎的水,老天爷哟,睁开哪眼啊——
桃花再睁开眼,头顶是绫罗绸缎,身下是云锦被罩,她自个儿身上穿着丝绸中衣,桃花一坐起来觉着不对,手往脖子处一探,顿时脖子麻的她一个哆嗦,下意识的运气,却浑身受阻。
果然,她被人封住了内力。
桃花下意识的环顾四周,是很大气的装饰,和桃花寨清新素气的竹楼不同,这四周都是火漆红木的家具,旁边柜子上放着的花瓶都是最好的青瓷。
恰好门就被人推开,外头有个小姑娘进来,瞧见桃花醒了,四目相对之间,小姑娘愣了一会儿,突然惊呼着“大少奶奶醒啦”然后就冲了出去。
桃花当然不能叫她跑出去,一个大跨步冲过去,全凭蛮劲儿,用手刀扫过直接给小丫鬟打晕了,三下五除二把小丫鬟的衣服扒干净了然后自个儿换上,正巧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电光火石之间,桃花直接把小丫鬟扔到了床上拿着被裹起来,自个儿跳到了房梁上瞧着,刚瞧见了进来的人的瞬间,刚压下去的杀气又都翻腾起来。
楚淮。
楚淮好似和平日没什么不同,还是原先一副浊世佳公子的模样,进门瞧了一眼床上的人,脚步便顿住了。
楚淮后头窜出来个小厮,就是当时被珠圆抓去洗脚的那个,小心翼翼的说道:“姑爷,啊呸,公子,现在莫楼将军在大堂坐着等您呢。”
“让他等着。”楚淮掂量着手里的扇子,小厮刚一退下,楚淮手里的扇子“啪”一下就砸到房梁上去,逼的桃花跳下来。
瞧见她下来,楚淮便走过来试图接近她,问:“头痛么?”
下一秒,桃花掐着他脖子把他摁在了窗户上,另一只手直奔着楚淮的命门而去!
接连几下的夺命锁喉,偏生一点用都没有,桃花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一身的功夫已经使不出来了。
楚淮侧过脸来:“南淮兵马大元帅楚破天是我爷,我呢,是楚门最小的将军。”
桃花沉默,强行运气,无果。
“我未曾想着骗你。”楚淮任凭她锁着自个儿的喉:“我家三代都是将军,我爷想叫我去考个功名傍身,我又正好受了伤需要调养,所以特意从战场回来的,才回来便撞上你了。”
桃花还是沉默,手却对准了旁边的花瓶,若是能打碎那花瓶,拿着碎片也许能有些作用。
楚淮还未张口,外头又响起了小厮的声音:“少爷不好了,夫人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