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是王肥人生中最昏暗的一晚,先是被几个小妾榨干了身子,还没等那一哆嗦呢,就被人给吹烟吹晕了,又被人抗走,头朝下掉进了粪坑,再然后叫人直拖着走了半里路,身上的皮都磨破了,这还不算,他好容易一睁眼,正对上灯光之下闪着寒光的刑具。
像是这种欺软怕硬的反派角色一般都很有骨气,甚至还朗声背诵了一遍大嘉律,桃花深以为然,赞他一声汉子,不枉费她忍着恶臭背过来,心满意足的去拿了最烈的刑具,结果那刑具还没套上,这家伙哭唧尿嚎的要招,恼的桃花直踹他好几脚。
什么人啊这是?没一点底线吗?
打了几拳,桃花又气鼓鼓的出去了,一出地牢便被清晨的朝阳刺得睁不开眼,彭城接近沙漠,温度高的惊人,她揉着脸往回走,还沉浸在自己身上那一股恶臭中呢,才几步距离便察觉自己身边突然凉了,她一抬头便瞧见楚淮举着一把油纸伞站在她前头。
“可问出来了?”楚淮问她。
“问是问出来了。”桃花有点不好意思的藏着自己的手,道:“但只有这一人的证词便够了么?”
“颠倒黑白,唯一张嘴而已。”楚淮捏了捏她的脸,突然搓出了些许泥来,楚淮一愣,问:“你多少日子没净身了?”
这话问的桃花又羞又恼,她扑上去直挂在楚淮的身上,拿脸蹭他,声疾厉色:“可嫌我脏了?”
她这都是昨晚背那个死胖子折腾的一身酸臭汗味儿,这人竟还挑她!
“怎敢怎敢?”楚淮抱着她往帐里走:“你可是我手下一个最得力的兵,上的战场入得塌床,你便是馊了,我也得好生宝贝着。”
桃花被他说得羞得很,从他怀里跳出来便往外跑,只想着去河边洗个澡先,结果没成想几个转身先撞上了程大。
程大一见她便捂鼻子:“你去粪坑里打滚儿啦?”
桃花气的直踹他:“你才去粪坑打滚!”
程大都懒得躲,上下打量了她一会儿,道:“二狗子,我劝你可是早日争点战功吧,你看你现在这样子,没以前白净了,也没以前文雅了,瞧着跟个泥猴子似得,我要是将军啊,早一脚把你踹开了。”
桃花回身就抽刀。
程大颠颠儿的往远了跑,一边跑还一边笑她,桃花叫他笑的耷拉个脸,从营地出去的时候都背着人走,生怕叫人瞧见似得,冲到河边洗澡的时候还盯着河面瞅,这几日她跟着那帮将士们摔跤摔得很起兴,确实黑了不少,乍一看都不怎的亮眼了。
桃花黯了神,委委屈屈的扒拉着水面儿。
外头程大可压了桃花一头,高兴地不行,颠儿颠儿的走着的时候,冷不丁叫人踹了一脚,就地滚出两米远。
“将军。”程大捂着屁股起来:“你打俺干嘛?”
“带上人马,随我去彭城刺史府一趟。”楚淮淡淡的打量他一眼:“半柱香之内召不齐,便罚你洗三十日粪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