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的烛火烧的旺，桃花捧着钱掌柜带来的瓜果坐在后头的榻上嚼的嘎嘣脆，楚淮听着动静，便没心思再和钱掌柜周旋，直摆了摆手：“坐吧。”
钱掌柜“嘿嘿”一笑，道：“小的当日瞧见了彭城中一富商晚上带走了那个卖艺女，后来再没回来，奸污应当是有的，但是不是自个儿心甘情愿上吊自杀，那便不一定了，再则，那富商还是彭城刺史的侄子，说是富商，不如说是王刺史的走狗。”
后头桃花嚼着瓜果的动静顿了一下，生生往喉咙里一咽，发出“咕噜”一声，过了两秒她才继续嚼。
她见过许多死掉的人，或者，死在她手里的人也很多，但她从不杀无辜之人，而哪一位卖艺女，正值豆蔻年华，只因为与她撞了一下，有那么一点交集，便成了计划之中最惨烈的一环。
虽早有准备，但现在听见这些，桃花还是觉得心中不平。
钱掌柜的眼在四周转来转去，他瞧见眼前的楚淮眉目温良但眼底泛冷，又瞧见后头的二狗子咬着果脯失神，这二人当真如外头传言似得同睡一塌，怕是当真是龙阳之好。
还有这楚淮看着温润，但昨日那般锋芒毕露，怕是不好招惹，反倒是那二狗子，看着目无军法肆意妄为，但实际上青春年少，城府不深，只可惜是个断袖。
现如今彭城局势诡谲，现在离去是最保命的，但是富贵险中求，他才不愿意跟他哥一样一辈子只会做生意呢，但是这楚将军未免也太年轻了些……
钱掌柜想来想去，还没想出个具体法子来呢，突然听见前头一阵清脆的响声，他一低头便瞧见眼前多了五十两银子。
“谢了你的消息了。”楚淮的目光落到他的大包小裹上：“待到桃花镇，替我与你兄问个好。”
钱掌柜嘴唇颤啊颤，颤了两秒，终于一咬牙，将那银子又推了回去：“能为楚将军办事，算是小的的荣幸。”
楚淮有些诧异的抬头看着他，钱掌柜脸上虽然还在笑，但额头上青筋都跟着跳，一边跳他一边儿嘿嘿的笑，大概是叫楚淮看的毛楞了，他捏了捏耳朵，又道：“能为楚将军做事，是小的的荣幸。”
楚淮挑眉，手指头摩挲了一下茶杯，他垂眸看着面前勉强挺着腰的钱掌柜，突然笑了：“既然如此，那便帮我做个事吧。”
晚些时候，桃花从军营的哨兵楼翻了出去，灵巧的如同暗夜中的燕子，旋转跳跃，直跨过彭城低矮的墙壁，翻到了一家用砖瓦砌成的院子里。
比起四周都用夯土砌的院子，这个砖瓦院子已经很不错了，想着，桃花翻进去，一路从前门摸到后门去。
虽然是晚上，但里头热闹非凡。
桃花自从跟楚淮没羞没臊的在床上滚几回之后，对这些男女之事一下子便通透了，听着里头的动静便知道是一男三女，这男的虚的不行还在那硬撑，女的就只能硬着头皮装，桃花听得不耐烦了，捅开窗户纸便吹了迷烟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