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晋顿住脚步，身子僵了一下，他的心口撕裂开来的疼痛，宛若被人撑开一道巨大的口子。
眼眶湿润地很，眼角的晶莹不是谁都能瞧见的。
他拿了香，往里面走去。
而就在此时，擦拭旁边案台的女人忽而抬头，吓得往后面躲了一下。
牌位落地，吓得苏棠慌忙跪了下来：“奴婢……奴婢知错！”
一晃而过的对视，南宫晋的脑海里闪过苏棠那张脸，明明眼前的女人与棠儿没有半分相像，可给他一股强烈的感觉。
似是故人一般。
南宫晋伸手，将那块牌位从地上捡了起来。
吾妻苏棠之灵位。
多么讽刺的字眼，可九王爷便是欺上也硬要落下这般字，南宫晋攥着拳头。
“你起来吧。”他低声道，虽说丫鬟有些莽撞，可也犯不着在这样的时候去为难一个下人。
南宫晋看着牌位上的字眼，脑海里浮现出来苏棠的一颦一笑。
“棠儿……”沉默许久的男人，蓦地伸手，抚摸着牌位上面那几个字眼，站在身后的女子身影一僵。
她都死了，南宫晋该开心才是，何必再来这儿做戏。
“逝者已矣，还望您不要亵渎。”苏棠冷声道。
她的嗓音沙哑，被烟熏得很严重，完全听不出从前的声色。
“你懂什么，她是朕心爱的女人。”南宫晋靠在那儿，神色忧伤。
苏棠恍惚一阵，慢慢抽离出来：“那她为何没有跟着你，而是被放在九王府？”
沉浸在过往之中的南宫晋自然没有在意一个小小的奴婢，与他这般攀谈。
若是换做之前，他早该怀疑她的动机。
可是此时，南宫晋却嗤嗤地笑着：“是啊，为什么不跟着朕呢，为什么？”
“离儿，见过皇上怎么不行礼，这般没了规矩！”九王爷呵斥一声，往灵堂这边走过来。
苏棠微微一愣，做出惊叹的模样，她慌忙跪了下来：“奴婢该死！”
“你出去吧。”他连看都不曾看她一眼，转而往那口黑漆棺材那儿去。
九王爷走到跟前，他低声啐了一口：“西凉归来的途中带来会的丫头，性子野，可与棠儿却是旧相识。”
“嗯？”南宫晋微微一愣，慢慢抬起头来。
恰好瞧见那个一身素色衣裳的丫头，古灵精怪地站在梅花树下。
一阵微风吹过，花瓣落下来，像是下了一场梅花雨一样，花瓣落在姑娘的头上，宛若故人一般。
南宫晋忽而看愣了眼，那丫头笑起来的模样，七分像极了棠儿。
可她明明不是苏棠。
“她叫什么名字？”那一抬眸，落入南宫晋的眼底，撞开他那颗想死若狂的心。
俞九离生得很美，明眸皓齿，眼眸之中透着一丝灵光，瞧着与寻常的女子大不相同，身上的气质仿若未被尘世沾染。
可南宫晋不知，俞九离这皮下的装着的却是早前被他厌恶的苏棠。
“她父亲本是江北一代的富贾，早前与苏家交好，她小时候与棠儿见过好几次，可后来俞家没落，与苏家决裂，她……”
九王爷顿了一下：“她被卖入边城做了丫鬟。”
“俞九离？”南宫晋低声喃喃这个名儿，脑子里好似有一个模糊的印象，可他却是什么都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