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唯独让我觉得不会那么丢脸的办法,恐怕也只有用我的怒火,来掩盖我满心的伤痕。
“你胡说什么,你哪只眼睛看见那是我的第一次了!我的确是在报复,是在利用你呀,现在用完了,你可以走了,消失,永远的消失在我的视线里,马上!”
我用力的指着街角,以为按照裴黎辉的身份,听到这样的话,那绝对不会停留,甚至会给我一个大耳刮子,留下一句‘贱人’什么的之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但是不可否认,我的想法的确是显得有些幼稚了,尤其是在他的面前,更是让我觉得他变化莫测,甚至有些危险,让我不由自主的颤栗。
他并没有离开,而是对着我阴恻恻的笑了,或者说是“色眯眯”的笑了,“这些我早就知道,你也不用那么激动,而现在是你付出代价的时候了,至于那最宝贵的第一次,我就当作是利息好了。”
“混蛋!”我咯咯的咬着牙,却对他的话无力去反驳,毕竟他说的是真的,只是我不愿意去承认,我在段亦然的身上浪费了大好的青春,让我悔不当初罢了。
但是我的坚强,我的掩饰,在裴黎辉的面前就像是一个笑话,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足以让他在看到我已经是泪流满面的时候,还义无反顾掀开我伤疤。
“你的懦弱让你迷失了方向,而你的坚强,现在看上去也不过是狼狈不堪,怎么样?认真的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吧,我可以帮助你了解一切,而你只需要待在我的身边一年,这听起来难道不划算吗?”
不得不说,裴黎辉这话听起来足以蛊惑人心,我的心里也有些异动,想着要不就答应他算了,反正只有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有了裴黎辉的庇护,可以说我在这一年的时间来,对于外界来说,的确是非常安全的,像是将自己包裹在了防护罩之中。
而一年之后,我还是我,而且还可以得到一笔可观的报仇。
这样的选择题,我想很多人,都会做出非常正确的选择。
不过我此时却不能忽视一个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我这一年将要面对的是裴黎辉,这么一个非常危险,而又带着些让人着迷的男人——
说实话,我真的害怕到了最后,陷下去,无法自拔的将会是我自己。
所以我回答的语气就是坚定而简单,我轻轻的动了动唇,冷厉地目光看着他,用口型告诉他,“你别做梦了,不可能!”
他笑了,依旧是那样的风云涌动,就好像是一笔生意没有谈拢,只是摊开双手有些可惜似的对我说,“你确定?那么好吧,当你想明白的时候,依旧可以来找我,不过到时候,我却需要再考虑考虑了。”
他话音未落,便转身离开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是伤心还是绝望,或者两者都有,我的泪水再一次止不住的滴落下来。
时间是抹平一切伤痛的苦口良药,任何的伤口,都可以在时间的推移下慢慢愈合。
我曾经也是非常坚信这一句话的正确性,但是那反复被撕裂的伤口,又证明你能被时间所遗忘?
在当天的下午,我便接到了冷家打来的电话,说我奶奶让我回去,有事情需要我解释一下。
这么明显的说法,我还能不知道又是段家的人在背后搞鬼吗?
我顿时感觉有些头疼,揉了揉太阳穴,对电话中的官家说,“我会回去的,不过要等一会儿,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一下。”
说这话的时候,我坐在咖啡厅靠窗的座位上,可能也是心底里那自我保护意识中,产生的可笑的逃避心理在作祟吧。
那管家也非常的直接,用极冷漠的语气对我说,“你最好快一点,老夫人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最后他还加了一句,“你好自为之吧。”
我挂断了电话,一口气将杯中苦涩的咖啡一饮而尽,毅然决然的站起离开。
可是我还没有走出咖啡厅,我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我看了一眼,是苏苏打来的,我便没有犹豫的接了起来,苏苏那显得有些焦急的声音传了出来。
“佳琪你在哪?”
不知道为何,我听着苏苏这话,心中莫名就有些感动,我将自己所在的位置说了一下,却又是听她庆幸的说,“那就好,奶奶打电话给你了对吗,你可千万别回去呀,先到我家来躲躲,这事情很快就会过去了。”
我笑了笑,“我也想呀,可是一味的逃避,恐怕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反而会让别有用心的人认为我是怕了他们了。”
“你是不是傻呀!”不等我说完,电话那边的苏苏又是连忙说道,“明明知道那是火坑,哪有自己还往里面跳的道理,你听我的没错,那不是面子不面子的问题,你回来了奶奶会打死你的。”
老人家在乎自己的门风,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再加上段家的人的煽风点火,我想我现在奶奶的心中,那绝对是一个水性杨花,不守妇道的女人形象了。
但是要说到她会直接打死我,我也是深信不疑的,毕竟她老人家一直以来对我都非常的排挤,这其中可能也和我的母亲有关。
不过我心意已决,断然是不能够在被段家的人诬陷下去了,于是我对苏苏说,“没关系,有的事情远比生命更加的重要,而且不还是有你嘛,掐好时间报警吧。”
“喂!你胡说什么呀……”
苏苏还想劝我,但是我已经挂断了电话,深吸一口,将心中一切不好的想法都是抛在了脑后,我需要去做我应该做的事情,即便存在未知的风险。
我打车回到了冷家,那让我的童年充满了畏惧的地方。
我穿过幽香弥漫的花园,走进了当前一座奢华的建筑,路上遇到的佣人,已经充满鄙视与嘲笑的眼神都是在我预警,但是我的目光,以及脚步依旧坚定。
“我早就说了吧,那小贱人就是和她的母亲一样,是个水性杨花的贱人,可就是有人说我那是造谣,现在好了吧,丢人都丢到了段家去了,你们听说了没有,段老太太的寿宴上,那小贱人还好意思让段老太太给她做主,还当那段家人也是是非不分的吗?”
刚走上回廊,大伯母那尖酸刻薄的声音便时高时低传了过来,看来我还没出现,罪名显然已经是被定下了。
随后二伯母也是搭腔,“对呀,妈,您看您把冷佳琪惯得这都是要上天了呀,您再护着她,我们可都看不过去了,这一次必须严惩,要不然怎么给外界一个交代,怎么给亲家一个交代?”
“是呀是呀,老太太,我们也都从来没有恶意的对她呀,可是这等败坏门风的事情,她做的还理直气壮,你看看我家思雨的脸,都被她给打成什么样了。”
我在婆婆告恶状的话语声中走了进去,奶奶坐在正中的太师椅上,她的左坐着大伯母,二伯母以及一些来看热闹的冷家人,而她的右手边便是段亦然一家。
见我进来所有的声音,不由是戛然而止,那寂静威严的感觉,倒是让我觉得有些伤势古代的公堂,无疑我就是传说中的犯妇。
我的目光在段家的身上扫过,换来了一阵冷笑。
沉住了气,我走到了奶奶的面前,喊了一声,“奶奶我回来了。”
“你还有脸回来!”奶奶睁开了眼,目光锐利瞪看着我。
此时她那凶恶阴骘的模样,正好是验证了我的猜测,即使没有冷家人和两位伯母的推波助澜,她也不可能护着我,或者说,这一刻她似乎都等待了很久。
所以我没有着急反驳,我想看看她,到底能够将事情做到何种决绝的地步。
她见我没有说话,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她,顿时脸色一变,手中的拐杖用力杵了一下,“哼!自己做错的事情,还敢在婆婆家呈现,现在人家告到了我的面前,你倒是说说看,我该怎么惩罚你!”
“我做错了什么?”我弯了弯嘴角,却是没有笑出来,“我这才刚刚回来,您就要对我喊打喊杀的,有没有问过我事情的真相?仅仅是听别人说什么就认为是什么,您的惩罚还真是公道呀。”
“你还敢不服?”奶奶怒极反笑,老脸一横,对我冷笑着说,“行吧,那你说说想要怎么公平,我现在就可以给你。我问你,段思雨脸上的瘀伤,是不是你打的。”
我犹豫了一下,“是,但是……”
“没有但是,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就要付出后果!那么现在回答我,你到底有没有出轨,有没有做出对不起你丈夫的事情!”
她一声高过一声,显然那所谓的公平,是根本不给我开口解释的机会,便要将我的罪名给定下。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呀,先声夺人,说的我一愣,当即就不好应对起来了。
接下来,她依旧没有给我思考的时间,便是冷哼了一声,又是对我说道,“怎么,刚刚还口口声声的要说真相,现在却是哑口无言了吗,恐怕你的真相,也只是歪曲事实吧,强言狡辩在我这里行不通!”
我深深的做了几个深呼吸,这才将我气得发抖的身姿,给勉强控制住。
大伯母也冷嘲热讽的说道,“哎呦,这还真心是个新鲜事了,这出轨就是出轨了,现在的社会嘛,也是常有的事情,大不了就是离婚咯,还企图蒙蔽别人的眼睛,这掩耳盗铃的姿态,孰不知丢人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了,岂不可笑?”
婆婆见我气势弱了下来,此时也跟着搭腔,对奶奶说,“老夫人呀,你可不知道,她在我们段家,那可真心是皇太后级别的待遇呀,任何事情都得依着她的,如果有人反对,她可就是成天成夜的不回家呀,我们一开始的时候,还以为她只是性格刁蛮,谁知道她是出去找野男人呀,我们也是生怕家丑外扬,我家亦然,也对她还有些感情,劝我说要不就算了,但是她倒好,直接闹了个满城风雨,这可让我段家该如何是好呀!”
“你看看你婆婆说的这话,这么好的一个人家,你还有脸了你!”奶奶做出了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将手中的拐杖,戳得作响,“想离婚没门,我冷家嫁出去的女人,就没有再被退回来的,冷家丢不起那人!”
这一通噼里啪啦的话,直接没有一丝给我开口的机会,我冷冷的看着段家的人,她们似乎还知道一点心虚,居然不敢与我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