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柒走到他背后替他捏捏肩放松一下肌肉,不无担忧道:“你可别忘了他身边如今还有个柔娘,她可是个最爱生事的,这次回宫,先前没看出什么名堂来,但眼下也许正在搞什么小动作呢。”
“你是说……”轩辕睿闻言,心中亦是起疑,由于安阳柒的缘故,他本来对柔娘也没什么好感。
与一心信任的夫君单独相处,安阳柒此时自是没有什么好顾忌的,将自己心中的想法直言不讳地道出:“多半是柔娘给他灌输了什么想法吧,不然,以五哥的性子,很难想到这么细枝末节的东西来。”
轩辕睿一怔,却也不得不承认安阳柒说的是对的,的确有这种可能,遂无奈地笑笑,颔首道:“既然如此,那就让这个考虑的时间,再延长些吧。”
宫里宫外,近来事情都是忙乱得很,强大如安阳柒,也只能勉力去处理一部分而已,大多数事非人力可及,也只能尽力而为了。
好在她所信赖的人还都能靠得住,这日,瘦猴儿在宫中蹲守几日后,给安阳柒带来了一些消息。
“你说的那个柔娘,她趁五王爷不在的时候曾经出宫,我一路跟过去,发现她是去了城外的一个山神庙,见一个人,但是……但是那个女子的背影,很像你……”瘦猴儿详细地向安阳柒汇报自己一路所见,但是谈及自己在山神庙里看到的,却是有些犹疑。
安阳柒自然明白他这般吞吞吐吐的原因,心知这个时候也没有必要瞒着他了,反正多日来冷眼观察,瘦猴儿行事虽然乖僻,却是个可以信任之人,便坦然道:“不是像,那就是我。”
瘦猴儿闻言一呆,愕然道:“怎么会这样?那你如今……”
安阳柒晓得自己的话没头没脑,把对方给绕晕了,遂简要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自然,省去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一节没说。
而瘦猴儿听完后还是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但是,如果你是为恶的那一方,占据了原先的躯壳,这般对我说谎也不是没有可能。”
安阳柒轻轻笑了笑:“那你的感知能力总是超过常人的,靠近她的时候,难道没有觉察出异样来?至于我如何自证身份嘛,若是方才那些事情无法说明的话,眼下我倒是还可以说出你正患有的一些什么小毛病……”
“罢了罢了,”瘦猴儿显然更有个讳疾忌医的毛病,摆了摆手道:“算了我相信你,接下来还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吧。”
安阳柒却不好意思再麻烦他许多了,摇了摇头道:“你要是有事就去忙吧,我确认了那两个人有关联便可以了。毕竟劫富济贫界还是很需要你去贡献一份力量的。”
瘦猴儿觉察到安阳柒在调侃自己,却也没什么恶意,遂露齿一笑:“问你你又不说,但小爷我还偏偏对这件事有兴趣了,必定要管一管。”
安阳柒见他较起真来,不由脸容肃然:“这个可不是开玩笑的,搞不好是要伤及性命的,我可不愿意牵连无辜。”
瘦猴儿哼了一声,拍了拍胸脯道:“怕什么?你这是瞧不起我啊。我哪天不是在虎口里拔牙?”
安阳柒一想也笑了,却也不忘提醒他一句:“这倒也是,但你还记得和朋友的赌约么?”
瘦猴儿正在得意时,闻言呆了呆,一拍脑袋:“差点忘了,等我跟那小子拿了钱,再来围观你的事情。”话音未落,竟然就一阵风一般地溜走了。
这个半路加入的吃瓜群众还挺热心的,这大概是安阳柒在这场血雨腥风中感受到的又一丝温暖吧。
但瘦猴儿所带回来的消息,却让安阳柒陷入了深思,她不知道柔娘是怎么跟太初勾搭上的,但是很显然,柔娘多半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底细。
柔娘此人,似乎对许多事情都是未卜先知,打算自己却是对她一无所知,只是大概猜测到来头不小。
安阳柒苦思冥想之际,忽然想到了被自己遗忘许久的沐夫人,作为柔娘的嫡母,她知道的消息必然能够看出些端倪来。
于是安阳柒同轩辕睿交代了一声便出宫去了,回到从前的别苑里找她,打算去问问先太后的事情。
沐夫人蒙受安阳柒的慷慨相助,得以在这别苑的偏院中一直住下去,衣食也未曾断过供给,所以对安阳柒向来是心怀感激的,但此时的红漪她自然是不认得的,见红漪问起秦桑的事情,便以为是皇上派来审问的,一时瑟瑟发抖。
安阳柒,即红漪,和善地笑了笑,权宜之计扯了个谎:“夫人不必担忧,妾身是皇后娘娘的心腹丫鬟,她把您家的事情跟我说了,还想得知一些细节,但眼下她没法亲自过来,所以就让妾身来问几个问题。”
因为安阳柒的姿态言辞都很和婉,沐夫人这才稍稍放心,点了点头道:“皇后娘娘对老身如同再造之恩,老身愿意为她解惑。”
“夫人曾说,小柔是在一场大病之后,看起来与之前不同的,可是这样?”安阳柒诉出心中疑惑。
沐夫人颔首,努力回想起过去发生的事,皱了皱眉:“是,那场病使她昏睡了三天,她自从醒来后,便性情大变,与之前截然不同了。”
安阳柒一听这熟悉的描述,心想柔娘该不会和自己一样是从其他世界穿越而来的吧,毕竟有三娘子的例子在呢,于是继续循循善诱地询问。
沐夫人对她也算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当安阳柒问及小柔是否在家中讲过一些奇怪的话时,摇了摇头:“并没有,小柔病前和病后只是莫名其妙仿佛换了个人,但是脑子却是清楚的。”
又询问了沐夫人片刻之后,安阳柒心中有了个大致的答案,柔娘这人确实不简单,多半是借尸还魂或者重生之类,但眼下证据不足,所有的一切只有些许线索,而全靠推测,显然是站不住脚的,她需要更多的理由来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