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分,天牢过道里响起的铃铛声让安知缈和轩辕晴都不由自主的将头转向了声音发出的方向。
等二人看到来者居然是安知绯时,又不约而同的转过了脸,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看见。
这动作更是激怒了安知绯,她本就是打算来天牢打击安知缈的,否则她怎能忍得住这口气?于是安知绯快步走到安知缈的牢房前,一言不发的先打量起她来。
她的情况没有安知绯想象的那般悲惨,或许是有人特意交代过,即使安知缈身穿一件囚服,却也是中档品级的棉布所制,而不是最粗糙的麻布或葛。
没有护肤品加持、脂粉装扮的安知缈也并未变得丑陋,或许她的头发未经打理,或许她的衣服发皱,但安知缈精神奕奕的状态却莫名显出一种朴素之美来,也莫名让安知绯生气。
安知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她崩溃的样子!
似笑非笑的看着安知缈,安知绯笑着说道,“在天牢里呆了这么久,或许你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尽管安知缈知道她不安好心,但也不能让安知绯看出分毫。她尽力压住内心的不安,报以一个微笑,“是啊,所以二妹妹是担心我消息闭塞,特意来跟我分享时事的吗?”
“哦?那你知道吗?你现在已经不再是尘王妃了!皇上认为你道德败坏,为王室蒙羞,所以作主帮轩辕尘休了你,再另娶了一个。你想知道另娶的是谁吗?”
面上做出一副惋惜的样子,但安知绯丝毫无法掩饰自己眼里的笑意。她正在等着安知缈主动询问,然后自己就可以大方的将事实告诉她。
“哦,再帮轩辕尘另娶的话岂不是冥婚?那新娘又是和谁拜的堂呢?公鸡?”
谁知安知缈却不按常理才出牌,她并未询问新娘的身份,却是问起了婚礼的细节来。
本来在一旁安静围观的轩辕晴也不觉笑出声来,她好奇的盯着安知绯,也想知道答案。
只感觉自己脸上的肌肉僵硬了一秒,安知绯强装镇定,并不理会安知缈的提问,自顾自地说起话来:
“真是不好意思,妹妹我其实也没想到丞相府居然会出两个尘王妃!但这毕竟是皇上的旨意,我也没有办法,只有对不起姐姐了!”
看着安知缈没有反应,安知绯有些不甘,又接着说道:
“不过姐姐你真是可怜,现在算是一无所有吧?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出来,若真有那一天,或许我可以偶尔请你来王府做客。对了,尘王府里你的那些垃圾我都帮忙清理了,不用谢!”
仔细观察着安知缈的表情,安知绯不想错过任何一个细节,但对方的表现却让她失望了。
“看来我还有好几件事要谢谢二妹妹呢!原以为你会跟三皇子结婚,谁知你却委屈自己跟阿尘结了冥婚,现在每天都要面对空荡荡的房间,还要麻烦你照顾老王妃,真是辛苦了!”
现在狩猎的人成了安知缈,安知绯反倒变成了猎物。注意看着安知绯的反应,安知缈火上浇油道。
“但不知谁会这么幸运成为三皇妃呢?应该不可能是二妹妹你了吧,毕竟皇家有皇家的规矩。”
“要说皇家的规矩啊?我熟!成了四皇妃还想当三皇妃的方法只有一个!”
盯着安知绯转头的动作,轩辕晴不紧不慢的说出“做梦”两个字,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
因为带着几分认真,所以在听到答案后安知绯的脸色就更是难看。知道自己在嘴皮子功夫上是占不了两人的便宜,安知绯瞪了安知缈和轩辕晴一眼,气急败坏的离开了天牢。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两人相视一笑,又重新做起自己的事情来。
但此时落败的安知绯并没有放弃,她眼珠一转,瞬间想到了一个惩治安知缈的主意。这个办法的灵感,来源于她途经天牢时所看到的东西。只不过,她还需要帮手。
没有像上次那般莽撞的闯进皇后的寝宫,安知绯老老实实的跟在宫女身后,在她的带领下走进了文祥殿。
两人虚情假意的叙了一会儿旧,安知绯才说起自己来此的正题。
“皇后娘娘,刚才我好意去天牢看望我姐,谁知她竟然不识好歹,对我冷嘲热讽的。娘娘可有什么办法让她学学规矩?这总是为她好!”
怎会不理解安知绯的意思,皇后用手帕捂嘴笑了笑,反问道:“本宫一时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尘王妃可有什么好主意?”
“有倒是有,就是这办法有些严苛!”假意犹豫了一阵,看着皇后带笑的脸,安知绯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办法。
“刚才在天牢里转悠时竟发现了一个有趣的地方,里面有各式各样的工具,这些对教规矩可否有用?”
在得到皇后肯定的答复之后,安知绯心满意足的离开了文祥殿,只是对自己不能亲眼旁观而感到有些可惜。
后宫之主的办事效率自然是极快的,何况这要求也并不太高,只是让人学学规矩而已。所以只皇后一声令下,不到两刻钟时间安知缈就被狱卒单独叫了出去。
“你们要让知缈出去做什么?”
面对轩辕晴的询问,狱卒的表现也十分镇定,他以例行询问的名义将轩辕晴的提问搪塞过去,顺利的带走了安知缈。
安静的跟着狱卒在狭窄昏暗的过道里走着,安知缈的满腹疑惑也终于在看到刑房时消散了。或许这就是安知绯的报复?让自己尝一尝刑罚的痛苦?
可即使做好了心理准备,安知缈也没有料到仅是仗刑就如此的痛苦。
当那小板子第一下打在安知缈身上的时候,她便已经理解了皮开肉绽这个词汇的含义。当木板刚落下来时她并未感到疼痛,但痛苦却在一秒之后迅速扩散,让她饱受折磨。
随着木板像雨水一般密集的落在自己的背部和臀部,无论她怎么痛呼都缓解不了那疼痛。
更让安知缈难耐的是,不知行刑的人用了什么方法,不管自己被打了多少下,她的身体依旧能感受到痛感而不是书里所说的麻木。
恍惚之中,她仿佛听到了轩辕晴的呼喊,但她这时已无力回答。
而安知缈也还记得自己是何时昏过去的,却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牢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