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璃把隋荆天赶走,以不许耽误她工作的名义。
但这一天的工作她都是浑浑噩噩的。
早上擦着桌子的时候奚璃在想:池也霂一面在圈子里宣布付晓晓是她的未婚妻,一面却跑到她这边来要一个机会,这男人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变态心理?
国际杨开会的时候说了什么她也没听,她在心里揣摩着时间,付晓晓的孩子被检查出来也得一个月的时间,搞不好两个月也是有可能的,那个时间不是正中了当初宁怀柔找上门?所以那两个人是一早就开始了。
“奚璃,这个送到……”
奚璃木讷的接过国际杨手里的服装袋,从里边掏出纸条看了眼地址,“知道了。”
她走出门开了电动车的时候才想到,刚刚居然都没有和店长好好的打招呼说再见,不过无所谓了。
天气热,防护帽带不住。
绑在脑后的辫子被风吹散,奚璃也懒得管,脸上被风一吹干巴巴的,好像动一动嘴角就要开裂了似的,鼻尖被太阳光灼的冒了汗,汗流下来皮肤就有点疼。
骑了好半天,汗渍风干脸就更疼,奚璃疼的哭了起来。
眼前的路在泪目外开始变得扭扭曲曲的,好像整个世界都变了形,但脸太疼了,眼泪根本停不下来。
其实脑子里真的没想什么,因为好多的事情交错在一起已经糊了一片,想什么都是一个又一个的片段。
上一秒还是池也霂为她打斗的场面,下一秒就幻想出那个人拥着付晓晓的身体在人前寒暄。
一个声音在脑子里回荡说:再给我一个机会。
而另一个声音马上就把之前的压制了下去:是隋荆天说那女人怀孕了。
奚璃哭的更凶,想起昨天晚上她趴在沙发上怎么都睡不着,在心里反复的揪着玫瑰花的花瓣:给个机会?不给!给个机会?不给……
她还自我感觉良好的想着要不要施舍个机会,但其实被宣判了死刑的是自己。
奚璃怎么了,一头栽进爱情里,就变成了一个傻逼。
三年的婚姻还没看清现实吗?
眼泪又翻涌着从眼眶里滚了出来,奚璃眼前一片涟漪。
“嘶啦!”
尖锐的摩擦声在身后响起,是车轮破擦着柏油马路发出的声音。
奚璃突然睁大眼睛,往后看,正看见一辆白色的轿车斜横在马路上,那司机一下子跳下车朝她咒骂,“MD是不是眼瞎!一个破电动跑到机动车道上做什么!”
听见这句骂,奚璃抓着车把的手下意识的晃了起来。她再次转回头想要停下车的时候,发现车头已经朝向了马路伢子。
“啊!”
奚璃尖叫,看着自己连同电动车就要冲过去!她顾不了太多直接一松车把跳下车。闷的一声着地,电动车直接飞上了人行道。
好多路人被吓了一跳,纷纷对奚璃指责。那车子倒在马路上,车轮还在快速的转着没有停下来。
奚璃想站起来,但刚撑起手臂,就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然后她看见了自己的膝盖,血红的一片。
她才后知后觉的疼了,抱着膝盖感受着像是针扎全身一样的疼痛,连同之前全部的委屈,就一并都发泄了出来。
悲戚对于一个优雅的女人来说,也是一种美。
但奚璃不是,她很狼狈。
身后有人走过来看了她一眼,愤愤的骂着,“你还有脸在这哭?以为哭就能解决问题吗?像你这样说自己打工没钱的人我见得多了,赶紧起来,我已经找了保险公司也报了警,我也不会讹你,一切等警察来了处理。”
奚璃回头,看那个气愤不已的司机,也看见了他手中捏着的车钥匙的标识:宝马。
一个小时后,国际杨站在警察和那车主的面前,优雅的鞠躬道歉,“很抱歉,我们全责后果一切都承担。”
然后国际杨给那车主递上了一张名片,“大哥帮帮忙,只是个打工的小姑娘,钱多少都可以,但事儿就别追究了。”
奚璃坐在路边抱着她的膝盖。
她突然发现她从那个别墅走出来之后,好像并没有真的做过什么给自己长脸的事情。
当初是靠着池也霂,后来靠着隋荆天,现在是店长国际杨。
她所谓的自己能过的很好,不过是命好而已。
国际杨走过来,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叉腰,“你怎么看上去一点不知道害怕也没个认识到错误的样子,楞什么呢?”
奚璃抬头,“啊?”
“啊个屁!”国际杨俯身把她小心的扶了起来,“得疼死了吧,看这膝盖破的……啧啧,还是去医院吧。”
她说着就要架起奚璃的胳膊。
奚璃突然想到什么转头对国际杨说,“不要跟任何人说,需要赔的钱就从我工资里扣吧!”
“晚了。”
奚璃强制停下了脚步,“你说了?”
“说了呀!”国际杨说的那叫理所当然,“这么大的事情我敢瞒着吗?回头要是被他自己发现了,这店还不得被一锅端了?”
奚璃顿时就急了,急的眼泪又涌了出来,“你干嘛要找他!”
他头一次朝国际杨吼出了声音,吼完之后就哇哇的大哭出来,哭的特别伤心。
国际杨愣在那。
她头一次因为奚璃的哭感到手足无措。
好像给池也霂打一个汇报电话是多罪过的事情,很罪过吗?池大总裁巴不得知道奚璃的一切,甚至几点吃饭吃了什么,上几次厕所。
这么大的事儿,她敢瞒吗?何况瞒的住吗?
但满肚子的理,国际杨居然说不出来了,因为奚璃哭的让她的心都跟着微微的疼。
最后,她抚着奚璃的后背让她平静,“行了行了,我们先去医院,晚点我怕你的伤口破伤风了。”
“我不去!”奚璃哭着耍横。
国际杨一急,甩开了她的手臂,“命是你自己的,爱去不去!”
两个女人就杠在了街边。
奚璃歪着肩膀,强撑着那只伤腿在哭。国际杨烦躁的揉着额头,觉得太阳穴一跳跳的疼,末了,她妥协,求着奚璃说,“姑奶奶,走吧行吗?就当可怜可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