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这就过去。”盛凌霄刚要挂断电话，那边又继续提醒道。
“盛总，您要做好心理准备，您父亲他……有可能只是回光返照。”
盛凌霄喉结一动，感觉有些苦涩。他和他父亲盛傲天之间，误会太多，一半仇恨一半惦念，感情太复杂了。
如今他有可能生命走到尽头，他是否应该选择原谅他了？
“知道了。”盛凌霄冷漠的挂了电话，打车到医院去。
重症监护室里，盛傲天躺在病床上面容安详，因为上了年纪，面部肌肉都已经松弛了，但是一双眼睛还是可以依稀看得出精光。
盛凌霄走过去坐在一边，看着苏醒的盛傲天。
自从顾涟漪出事坐牢，盛傲天也得了脑出血，一直昏迷不醒。
后面过去了，父子再见面却是面临死亡。
“凌霄，你来看爸爸了。”盛傲天说话的时候，语气有些激动，他打量着盛凌霄，欣慰一笑，又带了些愧疚：“六年了，你都是成熟男人了。”
“爸爸，你快点好起来，出院以后回去看看妈妈，他的生活过得不太好。”
盛凌霄有点不太适应盛傲天跟他这样说话，记忆里父亲总是训导他没有背熟功课，没有准备好国际象棋比赛。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因为没有拿到少年组国际滑雪冠军而让盛凌霄面壁思过一小时。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好不起来了。”盛傲天沙哑的声音将盛凌霄的思绪拉扯回来。
他确实老了，甚至连训儿子的力气都没了。
“凌霄，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妈妈，在你还是小孩子的时候我跟你妈就离婚了。那时候我只顾着事业，完全没有考虑你们母子的感受，确实是我太失职。还有你妹妹，因为我太娇惯她，所以现在她总是办事不经过大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爸爸，现在你就不要说这些了。你还是我们盛家的最重要的人。”
盛傲天微微一笑，摇摇头：“我知道，凌霄，这些不是你的真心话。你真的想说的是，让我把盛氏企业交给你管，让我把所有权利都移交给你对不对？”
盛凌霄仿佛被击中了一样，他眼神忽然明亮起来，却什么都没说。
“知子莫若父，我像你这么大年纪的时候，也一样热衷于权利，渴望功成名就，所以我辜负了你的母亲。”盛傲天面带悔色的看着盛凌霄。
“不过儿子，我怎么说也是你的父亲，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你的，你尽管拿去。这里我已经找律师写好了遗嘱，你按照上面说的去做就没问题。我的户口本一直在你母亲那里，我死了以后，你记得帮我把身后事料理干干净净。”
“爸爸……”盛凌霄眉头微微隆起，看着盛傲天说到最后，语气微弱，直到什么也说不出来。褐色的瞳孔逐渐扩散，直到变成一片茫然的灰色。
……
盛傲天死后，盛凌霄回母亲家里，拿着父亲的户口本，办好了他的身后事，却在翻看户口本的时候，被顾涟漪三个字刺痛了双眼。
他虽然强行让顾涟漪和盛傲天结束了形式婚姻，但顾涟漪的名字还是刻在盛家户口上。
盛凌霄脑袋中有一道光瞬间滑过，立刻拿起电话找助理重新调查当年在民政局门口那场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