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声是直接从云希音的房间门口传过来的,听清楚声响以后,她惊讶不已,立刻就要从床上坐起来。
黑暗中迅速走过来一道黑影,将她狠狠压倒在床上。
酒气有些浓重,直扑她的面门。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亲近吓了一大跳,张嘴就要发出尖叫声,对方没有给她发出叫声的机会,将她的声音堵在两人的嘴唇之间。
夜将快要失去所有理智。
说实话,他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疯了。酒会过后本该是要去顶层的酒店房间直接休息,这次谈生意的人自以为聪明地送了个火辣妖艳的女人去他房间,要取悦他。
可是夜将阑在看到那个女人摆出各种魅惑姿态的时候,竟然没来由地觉得恶心,觉得丑陋不堪。
伴随着这种不喜和厌恶而产生的,是另一种对于云希音的极端渴望。
很奇怪,当时他居然没有这样深刻的感受,甚至觉得不屑一顾。
从酒店的房间摔门而出之后,他径直回到了香林阁的这处房子。
本来一个月来不了几回的地方,这几天几乎变成他的常住地。
他始终不会承认是自己对云希音牵肠挂肚的原因的,就算是因为云希音,那也是因为自己恨她,巴不得快点回去折磨她,看她哭。
笑话。自己在这里对着一个丑陋不堪、只会卖弄风骚的女人犯恶心,凭什么云希音那个蠢女人要躺在香甜温软的被褥里,一夜安睡?
所以他要立刻找到这个女人,让这个女人不得安生。
对,不得安生,让她再也没办法过上安安稳稳的生活。
云希音困极了,撑不下去,眼睛半睁不睁的,很快就要睡过去的样子。对这句霸道的命令自然没有及时回应。
夜将阑拧着眉,重重地咬上她的耳垂。
随之很如愿地听到昏昏欲睡的女人发出一声悲鸣,声音低低的,软软的,听上去十足的可怜。
她终于是睁开眼,看着眼前这个咬她耳朵的男人。
夜将阑身上的酒意似乎还是没有散去。表现出来的最大的一个特征就是话多。
见她又睁眼望着自己,倒是没有追究她刚才睡过去的罪过,而是继续絮絮叨叨地说起来,恨不得将今晚在酒会看到的每一种水果的名字都说给云希音听。
“以后的每一个晚上,都要等到我回来,没有我的准许,不许先睡。”他又说了一遍。
云希音嗯了一声,声音细若蚊吟。她很不喜欢夜将阑的这个命令,脸上带着些抵触的神态。
夜将阑自顾自地抚摸着她的脸,时轻时重,像是在把玩一个宝贝,又像是拿她当圈养的宠物。
至于宠物的表情,宠物的反应,全都不是夜将阑这个高高在上的主人需要费心去在意的。
所以即便看到了,也会装作没看到。
“我困了,我想睡了,可以吗?”云希音软绵绵地哀求他。
夜将阑享用着她难得一遇的温顺乖巧的姿态,留恋不已地亲吻了一会儿,然后柔声说道:“乖,睡吧。”
云希音忽然就有些失神。她开始怀疑自己现在在夜将阑的夜里到底是谁。是她自己?还是她的姐姐云锦伊?
带着这种疑问,她惶惶不安地睡了过去。
醒来一侧头,就看到夜将阑在身旁睡得安稳,手臂仍旧是紧紧地缠在她的腰间,不让她有逃脱的机会。
这是第一次,云希音能够有机会如此近距离的,观察一个静静睡着了的夜将阑。
沉睡中的夜将阑,没有平日里威严不可侵犯的气场,云希音的胆子大了些,眼神不住在他的脸上流连。
云城的女人说夜氏的嫡长子夜将阑是她们最渴望的男人,有作风豪放的某名媛曾放话愿意为了和睡一觉而付出全部身家。
是不是炒作不知道,但是云希音以旁观者的角度看了一遍夜将阑之后,心里是相信有人愿意做出这种疯狂的事情的。
女人有色相可以用来惑人,用来换取别的更想要的东西,男人也同样如此。
如果夜将阑愿意,他可以凭着这张脸换到数不清的财富和宠爱吧——可是夜将阑最不缺的就是财富和宠爱,以及发自内心的追捧,根本无需出卖色相。
不像她。
她就是一个不得不靠着臣服于夜将阑身上,又或者跪着供他侵犯,以期来换取一点点机会的人,卑微如蚁。
正这样发着呆,就听到极近处传来夜将阑的声音。
男人的声音难得透着些慵懒和松懈,闲闲地问道:“你在想什么?”
云希音在他怀里绷紧了身体,轻声说道:“没什么,就是一些寻常的发呆。”
夜将阑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却没有追问,而是放开她,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