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希音醒过来的时候，面前是一张放大的俊脸。
她吓了一跳，愣愣地看着男人，张了张嘴，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夜将阑的指尖轻轻地抚摸过她的脸颊，若即若离地触碰着她的肌肤，带过一阵酥酥麻麻的触感。
云希音在他的抚摸之下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白兔，僵着身体，一动也不敢动。
这副防备又顺从的模样让夜将阑很是受用，于是更加长久地触摸着她的发丝、脸颊和唇瓣。
最后指尖停留在那道几厘米长的伤痕上。伤痕在脸颊的正中央，虽然已经有消褪的趋势，但是云希音这张脸太过白嫩，所以一点伤痕都看上去很明显。
“这伤口是苏蝶弄出来的？”他问道。
云希音听着他的声音，仔细地想要分辨出他语气里所隐含的情绪，是在嘲弄她被弄花的脸，还是在幸灾乐祸，又或者是在关心？
最后一种猜测她很快就否决掉了。
夜将阑这种恨不得她余生每一天都活在痛苦和屈辱之中的人，怎么会关心她？
看到她沉默之中隐隐流露出来的隐忍表情，夜将阑竟然有些心烦意乱。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但是有一点是确定的，那就是他不想看到云希音在这种时候露出这样的表情——好像仍旧处在巨大的耻辱当中一样。
“我在问你话，你露出这样的表情做什么？难道刚才是我逼你做的？”他冷声说道。
云希音不可能跟他辩解早上是发自本心还是被逼无奈，所以自动忽略了他的最后一句话，回答说：“是苏蝶。”
虽然昨天她没看到夜将阑在她走后出现在苏蝶面前的场景，但是夜将阑知道她和苏蝶见过面并且起过争执，这件事她一点也不感到奇怪。
夜将阑如果想知道一件事，又有谁能拦住他呢。
“云希音，”夜将阑忽然神色严肃地看着她，语气也随之低沉下来。
云希音被他点了名，一时仍旧有些摸不清楚状况，愣愣看着他。
夜将阑直视她的眼睛，然后说道：“以后保护好你这张脸，如果你连自己这张脸都被弄花了，那么你觉得自己还有什么机会取悦我，从我这里换取自由呢？”
云希音浑身一震，片刻之后，愣神地点了点头，心中好像被凉水泼过似的。
对方的话无异于像是一根刺扎进她的心里。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在说她只能靠出卖色相、出卖肉体，才能换取本该就属于自己的一点权利、一点自由吗？
虽然早就知道自己在夜将阑面前已经毫无尊严，但是现在听夜将阑说出这种话，简直比以前从他口中说出来的每一句冷嘲热讽都要让她感到揪心和难堪。
夜将阑很成功地用一句话撕破了她所有自欺欺人的心理建设，直白地告诉她——她现在无异于一个妓。女。
“所以，”云希音深吸一口气，逼迫自己以最冷静淡然的语气问出后面这句话，“所以你满意吗？我可以继续回学校上课吗？”
夜将阑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就好像是在审视一件商品，片刻之后说道：“我不满意。”
云希音的脸色瞬间就绷不住，既震惊又愤怒，问道：“为什么！？”
夜将阑好像听到一个笑话，嗤笑一声道：“不满意就是不满意，难道你要我跟你一点点分析你刚才的表现又多烂？”
云希音沉默了。
如果真的要这么说，那么她似乎并不能占理。别说是取悦男人的技巧，就是和男人做这种事情，她都是经验匮乏，哪里来的什么取悦男人？
“现在还要我解释理由吗？”夜将阑附在她耳边轻声问道。
云希音隐隐感觉对方根本就没有要答应她的意思，自己就像是一个傻子，竟然觉得自己抓住了机会，只要忍受一些屈辱，就可以得到回学校的机会。
“那么你可以让开了吗？我想要回自己房间。”
她的声音有气无力，眼神也变得有些暗淡，藏着巨大的失落和绝望。
夜将阑仍旧是将她困在自己的身体与床之间，没放她下床的意思。
云希音等了一会儿，开始抬手去推他的肩膀。
可是男人像是一座山似的，纹丝不动地挡在她面前，让她没有一点逃开的机会。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既然不满意，那么就请让我离开这里，我不是妓。女！”她无法控制地提高声音大吼道。
夜将阑捏住她的下巴，也有些恼火，咬牙道：“不要忘了，从你自愿踏进我房间的门开始，你就没资格在跟我装清高！你以为自己还是云家那个无辜纯情的千金小姐？”
云希音紧紧皱着眉，闭着嘴不说话，努力地偏过头去不看他。
夜将阑喘着粗气，继续道：“你要想好了，既然答应当云锦伊的替代品，在我面前就该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