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平静之后书房里响起夜将阑的吼声:“什么叫做不是很清楚!她怎么会连是不是自己都认不出来!后期拿她的图片来做处理不也是完全有可能的吗!?”
说完这句他自己都是一愣。
原来什么时候开始……他居然是在期待这种可能吗?
不会的。
他怎么会期待那些照片是假的!?他怎么会期待云希音是被诬陷的呢!?
云希音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恶毒女人,应该被自己狠狠折磨才对!
萧茹榛和云锦伊从小一起长大,关系比和云希音还要好,事关云锦伊的性命,万万不可能是会说假话的!
“先、先生……”下属们看到他生气,有些犹疑,接着就说道,“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那个女人说他她记得自己被联系去拍照的时候,确实换过照片上的那套衣服拍过一些。”
夜将阑的脸色忽然就凝重起来,看向说话者。
说话者被他盯着,感觉自己遭遇了自从在夜将阑手下办事以来的最大威胁和挑战,好像随时都有可能被夜将阑命令拖出去毙了似的。
好在夜将阑终于是开口说道:“接着回去问,问出那天找她去拍照的到底是什么人,顺着这条线索,一直查到最后面的操纵者的身份。”
那人应了一声,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他还没从那种逃过一劫的感觉中抽离出来,夜将阑手边的手机就传来了响铃声。
夜将阑接了电话,听了只一小会儿的时间,脸上的神情大变,就好像是要有满城风雨欲来。
很快夜将阑就沉声说道:“给我立刻终止那边的采访,把那个死女人带回来见我!”
说完就挂了电话。
下面站着一排人,全都垂着眼,大气都不敢出。
所有人都看出来夜将阑这回大概是真的其道不行,否则也不会脸色阴沉成这副模样。
看情况,似乎又是和最近被他关在自己身边的那个姓云的女人有关。
众人一面默默替云希音默哀,一边退出了夜将阑的书房。
夜将阑仍旧是坐在书房里,长久地不发一言,沉着脸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是陷入了一个巨大的纠结之中。
一个小时之后云希音被带回来。
随之而出现在夜将阑眼前的,还有一个装着录像视频的存储卡。
接入屏幕之后,屏幕上出现了云希音正在面对一群扛着摄像机拿着话筒的记者说话的场面。
屏幕上,云希音一脸凛然,大有一副要不顾一切视死如归的样子,而站在夜将阑面前的、眼下这个活生生的云希音,却是像换了个人,瑟缩在那里,连抬眼看向他的勇气都没有。
夜将阑没有顾得上立刻和云希音算账,而是将视频的声音调成最大,静静地观看起自己刚刚错过的那些场面。
云希音在记者面前说:“我却是遭受到了超出法律之外的非人对待,我被人滥用私刑,限制人身自由。”
夜将阑的脸上表情阴冷,并没有看对面的云希音一眼。
视频里,云希音继续说:“我被他私自囚禁在屋子里,被限制了人身自由。并且不止一次,是很多次,他还试图罔顾法律,直接用私刑来折磨我,让我为自己身上那所谓的罪行付出代价。”
夜将阑看到这里,发出一声冷笑。
站在他对面的云希音忽然就轻轻地颤抖了一下。
尽管在做出抖出一切事实的决定之前,她一身的勇气,心想就算在彻底爆发之前就被夜将阑重新带回去,那么自己也不怕,反正只要引起了关注,夜将阑也会吃不了兜着走,比起她一个人的人生,他的身上可是背负着整个夜氏的名声。
——可是现实就是,她现在开始露怯了。
所以只能低着头,尽力掩藏自己脸上的慌乱。
夜将阑倒是没有立刻向她发作,而是继续盯着屏幕。
音响中继续传出云希音对着记者说的话,她痛苦而又充满憎恨地说:“那个人还对我实施了数十次的强。暴。”
“那个人……到底是谁,能有这么大的力量控制住你,让你宁愿用自首的方式来寻求解脱?”记者的提问声。
“那个人就是云城没有谁不知道的名字,夜将阑。”云希音的回答声,“是夜将阑的话,相信你们就不会觉得这种动用私刑折磨和囚禁别人的事情是不可能的了吧?”
此时视频里的背景音已经变得嘈杂,除了底下记者的震惊的议论声,还有从外面传来的噪音——那个时候,夜将阑的手下们已经赶了过来,要终止云希音继续不顾一切地抖搂事实。
云希音偷偷瞧了一眼夜将阑,看到这男人脸色差到极致。
说实话,这时候她忽然就觉得还挺解气的。
夜将阑那么急着派人过去制止她的曝光,并且现在脸色差成这样,说明他不是不在意自己的曝光,而且还是相当在意。
那么她那一番话不可能会连一点蛛丝马迹都不会留下来,总会有不怕死的人想要这种劲爆的新闻搏出位,搏得一次事业上的腾飞以及一波来自普通民众的火热关注。
夜将阑的名声势必会受到损害。
“你知不知道现在落在我手里,就很难再继续完好无损地走着出去?”
夜将阑忽然站起身来,走到她身边,冷声说道。
云希音后退了几步,低着头不敢对方的眼睛。
到了现在,解气归解气,但是她仍旧是不敢和夜将阑正面相对的,因为她承受不了夜将阑太过直接的怒火。
随后夜将阑就狠狠地捏住了她的下巴,逼迫着她仰脸看着自己的眼睛。
“说说你现在的感受。”他似笑非笑,眼里划过一抹暴虐的光,“现在不说,我不确定你待会儿还有没有机会开口。”
云希音抿紧嘴唇,喉头微动,因为下颌的疼痛,眉头紧紧蹙起。
夜将阑死死盯住她的眼睛,手上的力气越发加重。
云希音终于是撑不住,闷哼了一声。
闷哼之后她就不打算再继续逃避,大约是察觉到了自己根本就避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