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希音想到了某种可能，接着就听到对方问了出来。
夜将阑说：“明天是你姐姐的忌日。”
云希音沉默不语，也静静地看着他。
她心中已经想到了不少自己接下来的遭遇，夜将阑大概也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发泄他的悲伤，而发泄对象就是她。
然而等了一会儿，却依旧不见夜将阑有所动作。
她皱了下眉，问道：“你想要说什么。”
夜将阑反问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云希音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想说什么……这重要吗。”
“我问你，”夜将阑的表情又重新变得有些暴躁，深深地喘了口气之后，继续说道，“那几张照片上的人，真的不是你？”
云希音当即就摇了摇头，表情平静，“我说过，不是我。”
她不知道夜将阑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出现这样的态度——这可是第一次，夜将阑对自己的认知表现出怀疑。
夜将阑问过她那个问题之后，就又没有了言语，眼底里阴沉沉的，看不清到底在想些什么。
云希音感觉累极了，她好像已经很久都没有好好睡过觉了，一直都出于一种疯狂的状态中。她感觉困意一点点席卷过来，眼皮开始发沉。
这时候夜将阑忽然开口说道：“没有找到萧茹榛之前，你依旧逃脱不了干系，你姐姐的死跟你讨不来干系。”
云希音刚刚涌现出来的那一点困意，瞬间就消失殆尽。
望着夜将阑眼底的复杂情绪，她忽然感到有些语竭。
她想她一开始猜得就没错，夜将阑只是需要一个发泄口，一个转移情感的目标，那个目标就是她。
所有的伤感、愤恨、思念等等凌乱的情绪，都可以在面对她的时候，转化为一种叫做愤怒的激烈情绪，淋漓尽致地发泄出来。
“说话。”夜将阑沉声开口。
云希音说：“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许我应该祈祷萧茹榛可以快点出现。”
她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萧茹榛消失一年了，自从那场火灾之后，萧茹榛在夜将阑面前露了个面，指控了她是动手将云锦伊推向火海的人之后，当天夜里就说是出国了，这一出国，整个人就像是人间蒸发。
“祈祷吧。”夜将阑少有地顺着云希音的话说道，“我已经让人去找了。”
云希音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夜将阑到底是想要做些什么，于是就轻轻地点了下头。
夜将阑继续平心静气地开口：“今天你在媒体面前的行为，确实会给夜氏带来一些影响，不过不值一提。”
云希音看着他，以为他是要来继续嘲弄她的不自量力。
可是夜将阑说完那句之后，就没有继续，她预料中的刻薄话语都没有出现。
“等找到萧茹榛，让她再清清楚楚地讲一遍当时的经过。”夜将阑又说，“如果她依旧是那个说法，那么我可以告诉你，就算你告诉全世界我对你的暴行，我都不会有任何收敛，因为那是你应得的。”
云希音看着他一脸平静地说出这种残酷的话，脊背有些发寒。
她能感觉到夜将阑的的确确是不打算放过自己，除非萧茹榛告诉他，当初说的那些所谓的指证，都是假的。
可是萧茹榛为什么要改口？或者，说一个被夜将阑找了这么久都没有被找到的人，凭什么忽然就能被找到？
以前不能，以后也很难。
“我觉得你是个疯子。”她轻声说道。
夜将阑望着她，笑了一下，没有理会她的这句评价，平静道：“明天和我一起去见云锦伊。”
“你真是个疯子。”
云希音又低声说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