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觉得夜将阑永远不出现在这里才是最好的,可是现在看来,她反倒是第一个自乱阵脚的人。
“那我就先不打电话去问了,云姐姐你再等等吧。”
周念一虽然也对夜将阑的迟迟不归感到有些落寞,但是因为早就习惯了夜将阑一个月才过来看自己一次的生活,所以最多就是被打回原形而已。
云希音听出来对方那句话主要是在安慰自己,不知道是自尊心作怪还是什么,忍不住就装作无所谓地笑道:“你不要多想了,他不回来也没什么的,又不是三岁小孩子离不开父母,你都可以,我又怎么回伤心呢。”
周念一撇了撇嘴,小声说道:“那好吧。”
云希音笑了笑,揉揉他的头发,说:“那就去休息吧。”
周念一点头。
让云希音感到惊讶的是,说完这句话的当天深夜,她的房间里就闯进来一个人。
那人身上带着熟悉的气息,闯进来的时候却像个匪徒,让正要陷入梦境的云希音吓得差点大叫出声。
“不要叫。”
男人捂住她的嘴,附在她耳边深深地喘息。
云希音惊慌得眼珠子乱转,满眼里都是疑惑和不安。
像个匪徒一般闯进来的人是夜将阑,捂着她的嘴不让她说话的人是夜将阑,满面憔悴浑身还带着酒味的人,也是夜将阑。
要是再仔细闻起来,还会发现那凌乱的气息之中还夹杂着一股血腥味。十分地骇人。
她很想问一问对方到底是在搞什么鬼,这些天为什么不给她一点消息,为什么又在这时候毫无前兆地闯进来……可是夜将阑仍旧是紧紧地从背后抱住她,另一手伸到上面死死捂住她的嘴。
她说不了话,身后的男人却是打开了话匣子似的,絮絮叨叨:“云希音,这么多天,你就没有想过要问问我到底去了哪里?一个电话都舍不得给我打?你是不是很开心,巴不得我就这么死在外面才好?”
“唔……”
云希音只能发出憋屈的闷哼声,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眼。
夜将阑因为怀中女人的挣扎,扯动了身上的伤口,所以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当然,这些变化云希音是看不到的。
夜将阑又继续质问,像是累积了数十天的怒火全在这一下子的功夫里都爆发出来。
他咬牙切齿地骂:“你这个冷情冷意的小混蛋,真的就那么巴不得我走,巴不得去找你的那个小白脸?你的那个小白脸早就跟别的女人搂搂抱抱在一起了,你还是硬要想?你就这么贱,宁愿念着一个喜新厌旧的男人也不愿意给我打个电话?”
云希音被他手臂上传来的力气勒得有些痛苦,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鼻间传来的血腥气越来越浓重,她终于是意识到夜将阑的反常之处,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夜将阑见她忽然就安静下来,心中猛然划过一丝担忧,以为自己手上的力气没有分寸,伤到了这个女人,于是立刻就松开了她。
终于得到了自由,云希音也就放弃了暂时顺从对方的表面伪装,起身就要从床上逃下去。
这一意图在刚一显露出来的时候,就被夜将阑发现,在她还没有爬出几十厘米的时候,夜将阑就抓住了她的脚踝,将她拖了回来。
云希音被男人按住后背压在床上,模样很是狼狈。
这个姿势让她根本就没有任何挣扎的余地,连一条上了岸的鱼还不如,而是像被钉在了死刑架上等待判决。
“夜将阑,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有些惊慌和担忧。
夜将阑埋头在她的脖子上狠咬了一口,反复这样才能发泄出自己的怒火。
云希音痛呼了一声,感觉到脖子上的疼痛太过强烈,似乎是已经流出了血液。
夜将阑问道:“到底是我好,还是他好?”
云希音刚被他狠咬一口,这时候听他问出这个问题,不禁就觉得这个男人很可笑。
夜将阑看她一脸的抗拒和厌恶,当然就明白过来——这个女人至今仍旧是讨厌着自己呢。
自问对云希音的态度一直算不上好,甚至比起对待寻常人要更加恶毒,夜将阑忽然就没了什么继续问罪的底气,同时身上的力气在一点点消失,眼前也是朦胧的夜色。
云希音在他稍稍松手的时候将手绕到背后,抵住他的身体企图推开。
刚一碰上夜将阑的胸口,就沾了一手的温热液体。
再一想到一直萦绕在鼻间的气味,终于是恍然大悟,云希音惊呼了一声,连忙问道:“夜将阑你流血了!?”
夜将阑早已经感到眼前一片模糊,浑身无力,几乎是整个人直接就覆在了她的身上。
云希音很努力地扭过头去看他,发现他已经呈现半昏迷的状态。
废了好大的劲终于从对方的身下脱身出来,再去看床上的男人,早就是失去了意识。
而床单上全都是血,借着朦胧的月光,看上去黑乎乎的有些可怖。
她又推了推夜将阑,发现对方毫无反应,开了灯之后,终于是看清了对方的情况。
那张本该冷峻的脸庞此时毫无血色,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生机,而胸前的衣服被血浸透,一塌糊涂。
云希音颤抖着手伸向他的鼻子下面,刚一伸过去,就见到夜将阑微微地张开眼睛,艰难地喘着气说道:“小混蛋,我还没死。”
云希音顿时窘迫不已,再跟他说话,却又得不到回音了。
“喂,你先别睡,你还没告诉我到底该怎么办,我能不能把你送去医院啊?”她焦急地问道。
如果她了解的情况没有错的话,夜将阑的手下除了阳光下进行的一些正常商事,还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不可以在阳光下进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