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汐刚刚在屋外听着的动静,没能看清楚屋里的情况,但她闻到了淡淡的血腥气,她看向秦柯,面带担忧,“你受伤了?”
她走进屋内,走到秦柯的身边,想要看看到底他是哪里受伤了,要知道他之前的伤都还没好呢,现在怎么又受伤了,她担心他的伤势会更严重。
秦柯任她翻看着身上的伤口,脸色苍白,眼底却带着温柔的神色,真好,她第一反应是查看他的伤势。
云浅汐确认秦柯只是有些皮外伤,才放下心来,对坐在屋内的另一人怒目而视,这个人,就是凌王?
她之前在外面等着,没能看清楚凌王的长相,等到这下走近一看,才看清楚这人身上的穿着,不似这些乡野村夫,反而通身气派,再走近看清楚他的面容时,心中大为震惊。
她头疼欲裂,恍惚间记起了之前做过的那一个梦,听到刚刚秦柯叫他凌王,她本就觉得耳熟,现在看到这熟悉的面容,那个梦的内容更加清晰了起来。
想起梦里那一句:是凌王把国长送进了天牢。
是凌王把国丈送进了天牢……
是凌王把国丈送进了天牢,这是什么意思?这句话为什么会一直浮现在脑海里,一时间,她有些恍惚,不懂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也不懂凌王是谁?国丈又是谁?
凌王看到云浅汐走进房间,下意识的就想要靠近她,看到她第一时间就关心秦柯的伤势,眼睛里的光暗了暗。等到她看过来的时候,他眼前一亮,就要靠近她,
云浅汐看着他靠近过来的面容,以及熟悉的龙涎香,她觉得的头更痛了。
她看着凌王渐渐清晰的面孔,难过的捂着头,她觉得头快要炸开了,痛苦的蹲在地上,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看到他之后就会头疼欲裂?会想起那样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他是谁?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一旁的秦柯笑容苍白,眼神里带着痛苦,他对凌王说:“看起来,你也比我好不到哪儿去。”
凌王看向痛苦的云浅兮,不敢再靠近分毫,看着面前痛苦的人,凌王试图上前让她冷静下来。
但云浅汐一直抗拒,不停的挣扎,嘴里小声的痛呼,秦柯不得不上前,忍着胸中翻涌的血气,轻轻地将云浅析抱到怀中,轻声安抚,小声的拍哄着她的背。
凌王看着面前的云浅汐,她被秦柯抱在怀里,轻轻的安抚,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他的眼神里闪过痛苦,即使是失忆了,你还是会选择的在他身边吗?
云浅汐曾经让凌王协助她离开宫廷,也知道她当时会被逼跳崖,是为了选择她一心向往的自由,想要离开秦柯,离开那片伤心地。他一直知道云浅汐想要的是什么,他看着云浅汐渐渐冷静下来的神色,对云浅汐诱哄着说:“难道你愿意一直困守在这个深谷吗?”
凌王一直知道云浅汐要的究竟是什么,从最开始的时候,她要的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到要自由,要离开;到现在,她想要的找回自己的记忆,他一向了解云浅汐比秦柯多。
没想到,这次他却算错了,他没想到云浅汐即使失忆了,却会突然想起过去的记忆,更没想到这个记忆是关于他的,云浅汐现在头疼欲裂,她直觉不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
但是,能够离开山谷,这个念头是如此强烈又直白。
云浅汐看着凌王的面容,这番凝视让她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但凌王的话却让她有些心动,她想离开这里,想知道之前的自己究竟是什么人?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
她看了看秦柯,这个男人脸色苍白,却依旧紧紧的抱着自己,轻轻的拍着她的背,这些天又一直保护她,她不能丢下他离开山谷。
她又抬头看了看凌王,她不信任凌王,这个人一来就跟秦柯刀剑相向,况且那一段莫名其妙出现的记忆让她有些疑惑,她不想跟着凌王走。
她摇摇头,拉着秦柯的衣袖说道:“我们先去找大夫治伤。”
秦柯望向她的眼睛,明亮而纯粹,没有任何杂质,只有隐隐的关心,他点点头,任由云浅汐拉着他的手离开。
留下凌王一人看着他们的背影,在房间里苦笑,他没想到云浅汐会失忆,更没想到失忆之后的云浅汐居然还会跟秦柯在一起,真是天意弄人。
秦柯之前跌下山崖,就是谷中的大夫为他治疗,山谷里没有更好的大夫,这大夫平日里也就能治个跌打损伤,伤风感冒,这次秦柯出现,简直是他大夫生涯中遇到的最好的病人。
秦柯身上有各种他之前都没见过的病,他终于有了大展拳脚的机会。
看着大夫魏秦柯上药,那粗糙的手法,以及莫名其妙的黑色的草药,凌王冷笑一声:“堂堂一国之主,曾经高高在上的秦柯,现在居然也有这种时候寄人篱下,在不为人知的深谷里的时候?”
秦柯当然知道他在笑什么,不过他没心思跟他计较,他满心满眼都是那个在院子里跟大夫问话的女人,他确定她不会听到他们的对话,转头问凌王:“为什么还不杀了我?留着我,你以后会后悔的。”
凌王手背在身后,看向远处的山脉,说道:“高位容易寂寞,我可不愿意跟你一样最后成了最高的那人,却也成为了孤家寡人。”
秦柯看了一眼在院子里的大夫,他不想为无辜的人带来更多的麻烦,他冷笑一声,反问道:“那么,你在悬崖上到底是为了什么?”
凌王没想到他还有如此一问,愣了愣,说道:“我把你的人都给国丈陪葬了,你大可以放心,你现在手里,可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威胁到我。”
秦柯看着他的神色咬牙切齿,但知道现在他这个样子,不会是凌王的对手,何况身边还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云浅汐,只得咬牙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