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去,他立刻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你回来啦,今天工作累吗?”他的声音相当温和,好像根本不知道母亲已经逝去的事实。
但她的母亲死去的事情是他们全都知道的,甚至江云希亲眼所见。
她这种行为如果是为了逃避罢了,许烨然当然心知肚明,与其让她一个劲儿逃避,倒不如坦然面对。
他情愿面对江云希爆发情绪的样子,也不愿意让她如此为难自己,甚至自我欺骗。
这才是更痛更残忍的一种方式,他怎么忍心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忍受这样的痛苦呢?
“我今天不累!”深吸一口气,他慢慢吐出这几个字,却不知该如何开口说话
“我想妈妈了,我们一会儿去看我妈妈好不好?待会打电话给她,让她做些我爱吃的菜……”
她唇边泛起一抹温柔的笑,透明的玻璃照射着她的影子,连同许烨然眼底的悲伤也一同映射出来。
许烨然沉默不言,却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
“你怎么不说话了?为什么你们这么奇怪?王嫂哭的那么伤心,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儿了?我刚才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妈妈死了,这肯定只是梦,不是真的,对吗?”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丝的颤抖,眼眶情不自禁的红了,就连自己都不晓得,为何会有这样痛苦的情绪。
好像内心压抑了一股叫做仇恨的东西,就要爆发出来,甚至跳出自己的身体。
许烨然的面部表情有些微微的抽动,但很快便恢复如常,经过很长一时间的沉默之后,他的声音方才在整个房间响起。
“那不是梦,那是真的!”他从来没有如此郑重的回答过一个问题。
听完他的话,江云希即刻否认,“这就是梦,这一定是梦,妈妈怎么可能会死,她不可能会死的!”
拼了命的喊叫一声之后,瞬间把身后的许烨然推到一侧,整个人显得异常激动。
“你骗我!你是骗子,你们都是骗子,我妈妈怎么可能会死,这根本就是我在做梦!”
疯狂的喊叫完一声,眼泪无助的顺着腮帮子开始流,但仍然倔强的不愿意让自己掉下眼泪,可还是身不由己。
“这不是梦,清醒一点,为什么要自我欺骗呢?你的妈妈确实已经死了,接受这个现实吧!”
毕竟人都要学会长大,虽然这个事实给人带来很大的打击,但眼下也只有接受这么一条路可走。
许烨然说的认真,但江云希却听得非常痛苦,仍然不愿意相信,一个劲儿摇着头,但显然她内心已经是接受这个事实。
她当然知道这一切都不是梦,只不过想骗骗自己,让自己相信这只是个梦,却不想被许烨然狠狠的撕碎。
梦里的那些画面和情节,都让她对眼前的许烨然恨之入骨,连同那个苏晨一样。
“你为什么要让人开枪?你为什么不愿意等一等?如果我过去,或许他不会杀妈妈……”
这世间有太多的或许,如果真的有一个或许,那么母亲就不会死。
母亲死了,好像她的心也被带走了一样,连同所有的快乐一同消失不见。
而母亲那张永远温柔笑着的脸,就像一个烙印打在她的心底,永远无法磨灭。
过去的点点滴滴有多甜蜜温馨,现在江云希的内心就有多痛苦,承受了相当大的打击。
她眼底带着一抹痛恨,死死地锁定许烨然,恨不得将他撕成碎片一样。
“我恨你!如果不是你,我妈妈或许就不会死,我恨你们……”吼完这句话之后,江云希转过身,趴在床上开始痛哭。
望着她哭得一起一伏的小肩膀,许烨然再次走过去。
伸着手,本来还想过去拥抱着她安慰一番,却不知应该如何安慰。
这种情况,好像自己在这里会让她更加难受吧。
“我知道让你接受这个事实很难,但一切已经发生,你责怪我也没有用,更何况苏晨早已盘算好一切,不管怎么样,他都不可能放过你母亲,这是他的阴谋!”
他的措辞带着明显的攻击性,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江云希便从床上起来,死死揪住他的衣服开始摇晃。
“这不是阴谋,这只是你的借口,你根本就不想救我的母亲,你是骗子,你是坏蛋……”
他一边哭喊着,一边伸出拳头捶打许烨然的肩膀。
他的力度并不大,打在身上不痛不痒,但她的眼泪却刺得许烨然的心如同刀割。
看到江云希或者如此伤心,许烨然不由分说,一把把她抱在怀里,任由江云希在自己怀里挣扎,还是将她紧紧抱住。
他的拥抱像是能够安慰心灵一样,慢慢的,江云希倒也不再挣扎,趴在他怀里,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小。
显然,她已经没有力气了。
伸出手,轻拍着她的肩膀,忍不住在她额头留下无数个亲吻,再次将双唇印到她哭泣的眼睛上,似乎想把她的泪水吻干。
泪水很咸,如同她心里的悲伤一样,不管怎样,都没有办法发泄感觉。
对于这种事儿,许烨然是过来人,曾经母亲死的时候,她也像江云希这样难过,甚至比她还要难过。
可还不是这样过来了吗?有些伤痕总是需要时间和陪伴来冲淡的,只要他一直陪着江云希,相信这份伤痕总会少一些。
感觉到她已经哭得没有力气,慢慢的把她扶到床边,让她躺下休息。
拉住她的手轻轻地吻了下之后,放进被窝,然后用被子将她盖好。
伸出大手,摸着她的小脸蛋,慢慢的把她的眼皮合上,在她的耳边轻柔的诉说,让她快点休息。
他的声音好像催眠曲,用了不到十几分钟的时间,江云希已经微微闭上眼睛,进入睡眠状态。
看到她睡了,许烨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也不知该如何应对这样的状况。
江云希再次醒过来,定然会悲伤的更加厉害,这是他最担心的事情。
但眼下这种状况,除了让她自我平复以外,恐怕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