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以为,从出生的时候,自己的命运就被注定了。
不能有情绪起伏。
不能奔跑和跳跃。
甚至不能出门见风。
否则,她受到的惩罚将是痛苦地躺在病床上,喝药扎针。
所以,她只能每日窝在家里,静静看着窗外。
如果说有没有陪伴着她的小伙伴,自然是有的,那是书和一只玩具熊。
当然还有她的姐姐,温悦然。
而她,叫温安意。
从名字就可以听出来的差别,一个闹腾,一个安静,哪怕出生时间只相差几分钟,性格差异就这样大,甚至是人生也开始分了叉。
她喜欢那个叫席斯年的哥哥,在她和温悦然的十岁宴会上,他那样鲜活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的心“扑通扑通”地跳动着,却不是犯病的那样疼痛。
那样神奇的感觉,她体会到一次后,就像上了瘾,再也不想戒掉。
可是不久后,她却不小心偷听到,他居然和姐姐定下了婚约。
凭什么!
只因为温悦然早出生几分钟?
只因为她是一个,病秧子?
所以她就应该失去?
她不甘心,老天对自己未免也太不公平了些!
于是,怨恨的种子自此开始悄然发芽。
这之后的每一天,她听着温悦然兴奋地告诉自己,她和斯年哥哥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温安意觉得自己快要控制不住那棵名叫“嫉妒”的大树的生长了。
直到她遇上了那个改变了她一生的男人。
接到那个男人打来的第一通电话时,她还以为那是个诈骗的。
等挂了电话后,她才发现自己浑身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那个男人绝对深入调查了自己,她所有的心思他都一一了然,可是自己却对那个人一无所知。
她害怕了,但,也心动了。
男人说,他会帮自己得到斯年哥哥的爱。
那是她梦寐以求的东西!
几番犹豫后,她终于点头。
因为那时,斯年哥哥就要和姐姐结婚了。
她不能再拖下去了。
看着从男人提供的地点那里买到的药粉迅速的融化,第一次做坏事的温安意手抖得不行,几乎恨不得马上丢掉手里的这杯香槟。
然而,她的姐姐对她,没有一丝的怀疑。
眼见那琥珀色的酒液缓缓滑入温悦然的喉咙,那明亮的双眼蒙上了一层薄雾,招人怜爱。那一刻,她再也待不下去,匆匆就告别了。
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就算是给姐姐下了药,温悦然遇见的还是席斯年。
那么等他们醒来,自己做的这些又是什么呢?
笑话吗?
似乎过了一生那样长,房间里的两个人终于歇下。
再没有半点犹豫,她给那个男人打了第一个电话,并要求找来几个八卦记者。
当手上已经沾满的脏污,温安意也就无所谓是不是将自己弄得更脏。
后面的局,她顺理成章地布下。
席斯年的误会,家人的不解,还有她迷晕席斯年做出来的假象。
果然,温悦然受到刺激,惊惶而逃。
但温安意从来没想过姐姐会出车祸,在病床上一躺就是一年。
迫于男人的威胁,也因为那糟透心的愧疚,她从没去看过她。
而席斯年也在自己的刻意讨好下,对自己越来越好。
她也渐渐有些不满足了,虽然这个男人现在属于自己,但她更想要的是和男人度过一生。
所以,温悦然必须和斯年离婚!
可是,她的美梦还没来得及编制好,很快就被一个消息打破了。
温悦然又回来了!
哪怕席斯年处处憎恶姐姐,她还是能感受到他心里那些微妙的情绪。
她更害怕了。
她不允许,也不会让任何人将席斯年从自己的身边夺走!
她决定主动出击。
然而,一步错,步步皆错。
等到她被一枪打中胸口,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时。
看着惊慌失措的姐姐,她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做错了这么多。
她一心想要姐姐死。
而她的姐姐,却从没想真的要自己偿命。
都是报应。
她眼里掉出泪来。
倘若有来世,就让她来做姐姐偿还一切吧。
只是,她应该没有机会了。
温安意无声地苦笑,盯着天花板上昏沉的灯光,终是停住了最后一丝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