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又道:“殿下,莫非她身为东宫正二品良娣,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您瞧瞧她那……诶!”
太子无奈,知道不解释不行了,便盯着穆如醉沉声道:“说来惭愧,表妹虽然已经十五年华,名分也是侧室,但本王还是将她当成个什么都不懂的幼童,只当她在我东宫衣食不缺、快活自在,想着有个名分,底下人怎么也不敢轻视,却不想还是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是臣妾之过!”太子妃赶紧将责任揽了过来,盈盈欲泣:“穆如妹妹是姑母的孩子,臣妾只想着该无人敢轻视于她,竟借着修养身子的名头懒怠下来,才让妹妹这般受苦!”
太子伸出手去:“太子妃,起来吧。吩咐下去,徐良媛治下无方,往后宫中大小事务,还是交给太子妃。至于表妹,本王今后断不会再委屈了她!来人,赶紧将南边那处朝月阁楼收拾出来,再去挑几个稳重懂事的丫鬟,好生伺候着表妹。”
下人领命而去,大皇子心思却又落了空,不由斜睨了坐在最下首闲闲散散事不关己的北修炎一眼,冷笑道:“北世子,小王倒是没看出来,原来你和太子殿下很是熟悉。”
穆如醉顺着视线看过去,只见他笑地十分慵懒,明明俊朗不凡,可怎么看都不够精神似的。
然而这两人对视了半天,才见他张口说了这么一句:“大皇子真爱说笑。”
大皇子目光阴鸷,阴沉沉地盯了他半响,忽然又笑了:“北修炎,你说你堂堂一个圣战大将军之子,是不是因为在京城花街柳巷里呆久了,才整日里舞文弄墨,半分将军的骁勇也没有学到?“
“我向来体弱,哪比得上大皇子身强体壮?”北修炎挑了挑眉:“自知之明这东西,有了才好。”
这话,就是在隐射大皇子无能了!
穆如醉偏头在心底嗤笑,原来和她一样,是个韬光养晦、扮猪吃老虎的货。
下人的脚程很快,穆如醉还没吃饱,丫鬟们就过来了,连扯带拉地将她带离了大殿。
虽然不用再住那间破屋子,又有了吃的和穿的,勉强可以说是达到了她此番的目的,但这些人明显就是应付交差,走走过场,想必太子也是如此。
哼,还当她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么?
之所以没有大闹特闹,也就是担心真的惹怒了太子,悄悄把她杀了随便找个理由,压根就没有人会搭理。
不过,做戏还是要做全……
“吃的!”穆如醉忽然不走了,一脸不满地盯着那两个转身看向她的丫鬟:“没吃饱!”
一个丫鬟左右看看,想是怕被人瞧见又出了差错,忙低声哄道:“良娣,时间晚了,吃多了会不舒服的。一会奴婢们伺候您洗漱,之后会有医女过来为您诊脉。”
穆如醉耸耸鼻子,她身上的味道好像确实是更加的浓重,是该换身干净衣裳。
朝月阁楼还算是个华丽的院子,可位置也更加偏僻,院墙也更加高。外头还肿了一排葱郁的大树,遮挡住大半视线,想来就是在这里喊破了嗓子也没什么人能听见。
随行的两个丫鬟愈发不耐,将穆如醉用力推进了院子里头,迅速将院门拴住,随即便听到外头几道沉重些的脚步声,想是宫里的看守。
穆如醉回头拧眉看着二人,没有说话。
“真是晦气!”为首的丫鬟啐了一口:“好端端的接了这么个差事,你瞧瞧她身上,又脏又臭,怎么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