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下来,方简兮的气色是越来越好了,偶尔还会和保姆说说话,只不过当高赫言来的时候,她依旧是会变成那个沉默寡言的自己。
一如现在!
方简兮安安静静的坐在沙发的一角,耳朵上戴着之前让保姆出门买的MP3,音乐缓缓的流淌,抚慰她的心灵。
而高赫言就坐在她的对面,看着她平静的模样,心里却隐约的觉得有些不安,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他微微的皱了皱眉头,伸手把保姆招过来,在她耳边轻声的问道:“她最近有没有什么不一样?”
保姆有些疑惑的看向高赫言,正要说的时候,高赫言却站了起来,走到一旁,在确定方简兮听不到的情况下才示意她说话。
“方小姐,这段时间很正常的,自从上次能够自己开始吃东西之后,一日三餐都按时吃,虽然每次吃的都不多,但是好歹也都是正常的,然后每天中午我也都会带着她出门走走。”
“那平常呢,她就戴着耳机听歌?”
保姆点了点头:“是的,高总,方小姐眼睛不方便,很多事情没有办法去做,之前她还想写写字,让我去找纸笔的,可是等我找来她就坐在一旁听音乐了,然后纸笔也都没有用。”
说着,保姆还朝着茶几上看过去,高赫言也跟着看过去,果不其然就看到有纸笔安安静静的放在上面。
“她这样有多长时间了?”高赫言微微的蹙了蹙眉头问道。
“唔,大概有几天了吧,不过好在方小姐自己会提出要出去走走,这坐月子的话,原本是不应该出门的,只不过方小姐情况不太一样,若是不出去的话怕是会闷坏了!”
“嗯,以后她想要干什么,你尽量满足她就是,不过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
“是,高总!”
高赫言和保姆说完话之后就又回到了沙发边,他坐在她的对面,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对方简兮这么宽容了。
也许是因为之前助理给他的那份资料?
那个资料上清楚的写着,她额头上的那条伤疤是被她自己划伤的,而她的嗓子是被烟熏的,还有她的那条腿,是被打的。
监狱里的生活,高赫言从一开始就知道是不易的,可是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种样子。
半晌,他张了张嘴,可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离开。
只不过他并不知道的是,当他站起来的那一瞬间,方简兮晃了一下神,直到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她提着的那颗心才被放下来。
其实,她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高赫言对她那么的宽容,也许是他心底对她产生了愧疚吧?
愧疚?
方简兮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性就努力的摇了摇头觉得怎么也不可能,毕竟高赫言那种人怎么可能会对她有什么愧疚之感呢?
索性不再去想,站起身来轻声叫了一句保姆,保姆赶紧就擦了擦手走过来搀扶着她一步一步的走到二楼,直到她进了房间之后,方简兮便转过头问道:“齐姨,我明天早上可以吃清汤面吗,多放点菜好不好?”
“好,好,方小姐,您想吃什么,吩咐就好了,不用这么客气!”
方简兮笑了笑,点了点头:“谢谢,齐姨,你也早点去休息吧!”
说完,方简兮就直接关上了房门,心情莫名的复杂起来,从袖子里面掏出一张纸和一只笔,她确实是看不见,不过她并没有忘记怎么写字,怕自己会把纸戳破,索性就趴在地上,用手指去触碰笔尖。
然后轻轻把纸展开,努力的按照自己想象中的模样去写字。
明明只是寥寥数几的字,她却费了好久的力气,直到最后写好了,她轻轻的用笔帽把笔尖给盖好,然后再将纸给叠好,紧紧的握在手中,摸着黑走到床边,将写好的东西放在枕头底下。
然后自己乖巧的躺在床上,就这么平静的躺着,闭上眼睛、
这一夜,将会是她最平静的一个夜晚,她如是的想着。
天微微亮,方简兮就醒了,她按照自己的记忆到浴室里洗漱,然后转身走出来,正巧听到门打开的声音,便开口就说道:“齐姨,你帮我挑一件白色的裙子吧!”
没有听到齐姨的回答,不过却听到了柜子打开的声音,她也不再出声,只是摸着墙边缓缓的坐在床上,安静的等着。
等了好一会,听到有脚步声,这不像是齐姨的走路的声音,她有些警惕的问道:“你是谁,你不是齐姨!”
“你现在的警惕性倒是比以前高了!”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方简兮十分不喜淡淡的问道:“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方简兮,你莫不是忘记了,你住的这个地方是我的地盘!”高赫言直接将手中的衣服丢在她身上。
“换一下衣服,待会带你出去!”
“你要带我去哪里?”
“你没有资格问!”
方简兮瞬间哑然,不再说话,手里却紧紧的抓住衣服,半晌才悠悠道:“你出去!”
“你浑身上下我哪里没有见过,要换就赶紧换!”高赫言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不耐烦,但是说出来的话对于方简兮而言侮辱意味十分的明显。
高赫言见她根本不懂,还想呵斥两句,不过却看到她额头上的伤疤,随后就转身离开。
在听到门关上的那一刻,方简兮才松了一口气,手却轻轻的抚过枕头,紧接着才开始换衣服。
等着她出来的时候,高赫言正靠着栏杆上抽烟,淡淡的烟草味带着些许薄荷的味道,以前的方简兮是最爱这种味道,不过自从上次之后,她每每闻到这种气味都忍不住的反胃。
她故意侧过头去,眉头紧紧的皱着,还用手掩着口鼻声音闷闷道:“能不能不要抽烟?”
高赫言当下就想发脾气,可是却看到她的举动,鬼使神差的将烟摁灭了,大步的直接下楼,也不管方简兮自己怎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