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早饭来了。”
看着楚海帆一个人躺在床上发呆,护工热情地道,心想这个病人还真是可怜,也没人能够照顾他。
楚海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点儿也没有听到护工的话,他想不明白,这个世界怎么就这么小,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如果真的照郭雪所说,她是自己的妹妹,那楚雪莹又是谁?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家里?楚海帆只觉得头疼欲裂,为什么要让自己跟郭雪重新再遇见。
“你好?”
护工凑近了楚海帆一些,打断了他的思路,“你看你的饭是现在我喂你吃还是一会儿吃?”
护工看了一眼楚海帆的右胳膊受伤了,体贴地说道。
“郭雪呢?”楚海帆的心一凉,这个女人还真是走了。
“我不知道什么郭雪,是左小黑先生请我来的。”护工本分地答道。
“饭菜放在这里吧,我自己一会儿用左手吃。”楚海帆看着护工笑着说道,他现在又号对谁随随便便发火呢?如果连护工都不在这里照顾自己了,楚海帆就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看着护工出去了,楚海帆才凝眉思忖,小黑为什么会出钱给自己请护工,左司冥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在可怜自己吗?
一个人呆在医院里,楚海帆觉得自己快要闷出病来了,终于等到伤口拆线的日子,楚海帆一直都想着怎么回公司一趟。
这次自己住院左家给自己出了钱,楚海帆想有朝一日自己一定要还回去,不接受他们这群人的一丁点的施舍。
辗转回到了公司,楚海帆努力地表现地自己像一个正常人。在医院的时候除了穿病号服,就是穿自己受伤时的衣服,胳膊处已经被划破了,可是楚海帆却没有时间回家换一次衣服。
男人心心念念着自己的公司,自己在生死关头的公司。
“总裁,你回来了。”公司里的写字楼已经人去楼空,剩下的三三两两的人也都是在疲倦应付,不过是碍于父辈都是跟楚家的父亲一起打下跃升这片江山,不好直接离开罢了。
楚海帆有些心痛,但是看到一直感谢自己的秘书小曾的时候,还是会心一笑,“回来了。”
看着楚海帆衣衫褴褛狼狈疲倦的样子,小曾的眼眶红红的。她跟了楚海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楚海帆这么狼狈的样子。
可是楚海帆有多好强小曾也是知道的,即便再落魄再艰难,也不愿意轻易地向别人开口。
“总裁,”想了一会儿,小曾才定了定情绪道,“这几天有一个中年女人来找过你了好几次,你都不在。”
“中年女人?”楚海帆有些吃惊,虽然自己大大小小欠了很多外债,可是却不记得有什么中年女人,“是什么来历?”
“这个她没说,”小曾摇了摇头道,“只说你回来了让我告诉她,还留了联系方式给我。”
“我知道了。”楚海帆收好了小曾递过来的便利贴,顺手收进了西装口袋,“我一会儿去办公室里处理好公司的事就联系他。”
说完,楚海帆就转身准备上楼。
“总裁。”小曾的声音在楚海帆的背后响起,“你小心一点。”
楚海帆看着小曾笑了笑,这才又转身离开。
楚海帆的心中都是悲凉,现在,他落魄成这个样子,早就分不清身边的人究竟谁值得自己信任,谁又是一直等着落井下石的混蛋。
公司里果然还是没有收到一单业务,仓库里的货物堆积如山。楚海帆现在已经习惯了这种氛围,可是却不甘心。
男人看着空荡荡的办公桌癔症了好半天,才掏出了口袋里的纸条,拨通了上面的电话。
电话的那头一直显示忙音,好不容易才接通,“喂?”
电话那头是一声带着口音的妇女的声音,楚海帆皱了皱眉头道,“我是楚海帆,你找谁?”
楚海帆下意识地觉得,这一定是哪个债主找来捉弄自己的。
“你是楚海帆?”电话那头儿的声音明显的有些激动,可是因为电话那头周围的环境很吵,女人的声音提高了八个分贝,“楚总,你看我现在去找你行不行,我真的有一些话藏在肚子里很多年了,如果再不跟你说……”女人顿了顿,似乎在抽泣,“我害怕自己就没机会说了。”
“没机会说了?”楚海帆觉得莫名其妙,自己怎么会认识这样的女人,按照楚家的地位,一辈子,甚至几辈子都不会遇到这样的人。
楚海帆不由得警惕起来,他发自内心地觉得这个女人的到来跟郭雪跟自己说的那些话会不会有什么联系?还是说左司冥他们在挖更大的陷阱给自己跳。
“好,我去。”楚海帆想了想回答道,自己一直在这里胡思乱想也解决不了问题,“你来公司吧。”
妇女这才松了一口气似的让楚海帆挂掉电话。
好在楚海帆一点也不忙,所以就把见面的地点订在了楼下的咖啡厅,这里的员工并不多,公司倒闭之后生意更是惨淡落魄,公司的前台小妹们也不像原来那样热情地跟自己打招呼,看到自己都像是在躲瘟疫一般。
妇女虽然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赶过来了,可是到底也没有楚海帆快。
远远地看到了一个穿着深蓝色有些破旧的格子衫的女人,楚海帆猜测就是她没错了。看她的装扮,果然不是有钱人家的出身,脸上的皱纹深的仿佛连太阳都照不进去,印满了岁月的酸甜苦辣。跟她那一口浓重的乡音倒是很搭配。
“这里?”
女人停在了楚海帆的面前,四处张望了一眼才难为情地看着楚海帆说道,“我在找一位姓楚的老板,请问你是吗?”
楚海帆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把妇女上下打量了一番,“是我,没错。”
都已经这个样子了,还在害怕些什么呢?楚海帆想着,就请女人坐下了。点了最便宜的咖啡。
“你可能还不认识我。”妇女没有立刻坐下,而是伸出了自己沟壑纵横布满老茧的手递给了楚海帆,“我叫马风,是一名清洁工。”
“哦……”楚海帆把声音拉的老长,现在看来女人是一名清洁工也并不奇怪,楚海帆或多或少地觉得自己跟她在一起吃饭有些跌份儿,终究没有伸出手去,“有什么话你就赶紧说啊,我还有事。”
“我知道楚总很忙,”马风看了一眼公司的大楼高兴地道,“管理这么大一家公司这么多年,你一定很累吧。”
楚海帆有些吃惊,“你好像很了解我?”可是楚海帆又觉得妇女没有那么了解自己,要不然她怎么还以为自己是当初那个风光无限的楚海帆呢?
“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楚海帆端起了咖啡杯,脸色有些沉,似乎是咖啡有些苦了,“我们还是长话短说吧。”
女人一听变了脸色,是楚海帆看不懂的神情,可是看得出马风十分地难为情,“唉!”女人先叹了一口气,“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好。”
“不知道怎么开口就什么也不要说了。”楚海帆站起身子就要走,“耽误时间。”
女人越是犹豫不决,楚海帆的心里就越是不安。楚海帆现在心里厌倦透了这种不安,仿佛分分钟就能把他整个人摧毁似的。
“我是楚雪莹的妈妈!”
看楚海帆就要走,女人一激动看着楚海帆的背影大声地道,引来了咖啡馆里几个服务员的纷纷侧目。
几个人对楚雪莹还是有些了解的,仗着自己是楚海帆的妹妹,整天在公司里对大家颐指气使,出了不少风头。现在楚海帆的公司落魄,大家都在等着看她的洋相,有她的八卦自然是再好不过。
“你在乱说什么?”
如果放在以前,放在郭雪还没有告诉自己那一番话的时候,放在自己还没有破产还是高高在上的跃升首席总裁的时候,楚海帆可能会微微一笑,对于这样荒诞滑稽的话置之不理,可是放在如今,楚海帆越想越觉得恐怖,男人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自己疼了二十几年的妹妹竟然是别人的女儿,这是什么道理?
“你胡说。”楚海帆赶忙转身走了过来,拉着妇女重新在座位上坐好,直到看热闹的众人觉得没意思了纷纷不再看向自己的餐桌,楚海帆才又接着开口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在公共场合造谣,我是可以告你的?”
楚海帆觉得女人不是很有文化,说话越发地肆无忌惮起来。楚海帆想吓吓她也好,省的她胡言乱语。
“我说的是实话,怎么就成造谣了?”马风的脸上露出了不安的神情,可是很快又察觉到自己的态度不太好赶忙改口道,“我知道你一时还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事情,可是我真的是楚雪莹的亲生母亲,不信你可以带我去跟她做鉴定。”
女人的振振有词让楚海帆觉得头疼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