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终于来了,我并没有人跟我商量这件事的对错,和这么处理。
我的脚步有些像是灌了铅一样的沉重,拿着缴费单的时候,我心里也曾想,这毕竟是一条生命,我不能如此草率。
可是我没有别的选择可选,只能自己单独面对,只能狠心地将它撇离开这个世界。我的世界已经这么不堪,不能让它也跟着不堪,和受人指指点点。
“喂喂喂,你交不交钱了?后面还有很多人等着啊,队伍这么长你愣着是什么意思?”
窗口的人一直催促着我,有些不耐烦的样子。我被召回了神智,“交,我交。”
钱付完之后,霍宇衔的电话又开始打来,我直接选择了无视。
他现在打来,无非是给我添堵,可是我没想到,他也曾有一天会这么执着地拨打着我的电话,像是催促着我赶快接起来一般。
我坐在长椅上等待的那一刻,心是冰冷的,经过那些做完手术的病房时,那些女人有些喊着疼,让我也是心有不忍,可那又有什么办法。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问霍宇衔,可他在电话那头忽然沉默,我不知道他又要开始对我耍什么把戏,“你不说话我挂了,我很忙。”
“你忙什么,乔萱?你在哪?老实告诉我!”
霍宇衔似乎是深吸了一口气问我,我不想回答他我在哪里,他即便能赶过来,也于事无补。
“我问你,你在哪!”霍宇衔对着我在电话内急吼着。
“我在哪跟你有关系?霍先生,我觉得你的举动很可笑,你到底是想囚禁我,还是什么?你在审问犯人吗?我是你的犯人吗?”我不解地问霍宇衔,却想起了自己被霍寒绑架的日子。
霍宇衔轻哼:“在你眼里,种种行为都是我在玩你,我有这么闲的功夫来玩你,我不如多玩几个年轻貌美的。”
“那你去找就行了,不要花心思在我身上,我不会再给与你什么回应。”我冷笑,他有功夫去找别人,也不至于让我这么狼狈。
霍宇衔威胁我:“你这两天去了哪里?你不怕我派人跟踪你?我有本事找的到你,把你带回来囚禁,你的建议我会考虑。”
疯子,我忘了,他可以监控我的手机,当然也能找人监视我,难道我的手机依旧被监控着?他知道了许年,知道了楚叶勋打给我的种种内容?
可耻!卑鄙!“你想要囚禁我?你会落得和霍寒一样的下场,别以为什么都是站在你们霍家人那边,霍寒不是照样被法律惩罚!你若是这么做,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霍宇衔冷然笑了几声,“霍寒那是罪有应得,我还有本事让他在里面多待一会儿,你以为我会和他一样卑鄙?毕竟我母亲不是那个心机多端的李佩云!但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做些什么,楚叶勋的身边你就这么想要待着,我跟你几年的情分,算什么了?你关心和想着别人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我听着霍宇衔胡诌,并不想再听一句他的话,“霍宇衔,我关心和想着别人又如何,你不也是一样的?为什么总要给我找些乱七八糟的罪名,你以为你和林馨在一起,我就很好受过了?”
我挂了电话,不想再和霍宇衔继续这么没营养的话题,最后一刻我承认的时候,觉得自己又是那么的可悲,我为什么要承认,为什么这个给与伤痛的男人,怎么忘都忘不了,就像一个好不了的伤疤,以为好了又被撕开,撕开了又愈合,而我就是那个一再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
就当做是一个告别吧,如果孩子是霍宇衔的,那就是让我从今以后真的死心的理由,再也不用哀悼我和他之间的感情为什么没有转机,为什么会不幸福,我已经尽力了,我给霍宇衔的都已经给了,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他还想要我怎么样呢?我早已付出了青春,付出了代价。
我关了机,上了手术台,手术台上冰冷,我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口水,双腿居然止不住的发颤,手心全是冷汗。
忽然回忆像是走马灯一样,忆起自己的母亲从小不在自己的身边,我有时候特别渴望,自己能够成为一个母亲,一个伟大又有爱的母亲,用尽自己全身心的爱,去面对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而现在这个孩子就在我的肚子里,我为什么要狠心地把它带离这个世界?
虽然我是一副躺着任人宰割的样子,可我现在像一个刽子手一样,正在亲手杀害自己的孩子。
我觉得这一刻自己很残忍。
“你,你干什么啊!要进行麻醉了,喂喂,你回来!”
医生在我的身后喊着,而我哭着狼狈地逃跑,近似踉跄地走着每一步,“不,不做了,我不要手术了!你们放过我!放过我的孩子!”
是谁放不过谁,我也记不清了,可我知道,我应该是放过了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这条无辜的生命。
不管是谁的都好,它到底还算是属于我自己专属的孩子。
“乔萱,你病了?”
许年的电话居然又打来,我不由得有些心虚。他怎么知道我病了?“我,我在医院配点药,现在已经出来了,怎么,你也在医院?”
“哦,我不在那里,是我一个朋友,见过你和叶勋在一起,说看见你很眼熟,似乎病得不轻,脸色很白。”
我的脸色都是被这场手术给吓得,被自己给折腾的。我深呼吸了一下,随意编扯了一个谎言:“我感冒了,所以输液了两天,现在好多了,你不要跟楚叶勋说,我不想他担心什么。”
“我知道,叶勋已经有所好转了。”
这句话已经给与我足够的安心了,当然,我希望他越来越好。
可是许年能够这么快发现我在医院的事,说明我还是被人发现了什么,我现在已经离开了医院,看来明天还要再去一趟医院,找一回那个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