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员外,据可靠证据显示,你涉嫌雇佣杀手刺杀县衙捕快,且与守城将领孙浩元之死一案有关。你可认罪?”
“认罪?”唐马德嗤笑一声,毫不畏惧的直视公堂之上的宋志远,一字一句的开口说道:“宋县令,如果你能拿出真凭实据,我唐某无话可说,如果你只是在这里无的放矢,请恕在下难以奉陪。”
话落,唐马德竟是冲着宋志远抱了抱拳,径直转身朝公堂外走去。
“你……”宋志远刚想发怒,但念及唐马德的身份,又不得不将心中的怒火压了下去,转头看向堂下的赵亘,一脸询问之色。
面对唐马德这有些嚣张的气焰,赵亘心底也有些微怒。他冷哼一声,正欲跨步上前之时,一道清冷女声突兀响起。
“唐员外是想要真凭实据吗?我现在就可以给你拿出真凭实据来。”
闻言,唐马德止住身形,转身看向沈如月,一脸好暇以整的笑了笑,双手叠加放在身前,“不知这位姑娘是何人?”
沈如月今日穿着女装,因为身上有伤的缘故,也未曾穿戴县衙捕快的衣服,所以唐马德打眼一看,竟是没能认出沈如月。
“民女沈如月,乃是县衙捕快赵亘的朋友,也是他的状师。”
话落,沈如月转头看向堂下的赵亘,后者立刻会意。
“她说的没错,沈姑娘乃是我和天捕头的好友,也是我聘请的状师,想必她的名字唐员外也有耳闻吧?”
堂外那些围观的百姓听闻沈如月三个字时,脸上露出一抹异样的神色,一个个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
沈如月前些时日在邺城所做的事迹,邺城的百姓全都知晓,但还是有很多人未曾见过其真容。
刚才听赵亘那般一说,这些百姓全都将目光放在了沈如月的身上。
“沈如月……”唐马德轻笑几声,颔首道:“女状师沈如月的名号早已传遍整个邺城,唐某想不知道也难啊。今日有幸得见,幸会幸会!”
唐马德心中多少都有些惊讶,沈如月的名字她的确听说过,但却一直没有见过其真容。今日一见,倒是让他有些诧异,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年轻。
“唐员外,我身为赵捕头聘用的状师,有责任和义务向县衙提起诉状和控告。”
说话间,沈如月从怀里掏出一张状纸,递给了旁边的师爷。
唐马德笑着摇了摇头,“沈姑娘,说话是要讲求证据的,如果你再不拿出一点有用的证据,我可以告你一个污蔑的罪名。”
沈如月一脸从容的笑了笑,“好,既然你要证据,我现在就给你证据。”
她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口道:“昨晚赵捕头和天捕头遭遇刺杀之时,我也在场,并且还因此受伤。究其根源,就是因为我们查到了守城将领孙浩元被杀一案的重要线索,而这些线索全部都指向了一人……”
说到此处,沈如月略微停顿,抬眼对上唐马德那一双波澜不惊的眼睛,“那便是你——邺城员外郎唐马德!”
此话一出,堂外那些围观百姓发出一阵阵轻咦之声,对着堂下站立的唐马德开始指指点点起来。
听着身后那些有些聒噪的声音,唐马德微微皱眉,斑白的双鬓微微抽动了几下。
“沈姑娘,你这番话语倒是有些可笑,仅凭你一言,就能断定我是凶手?”
“当然不是仅凭我一言。我们当日在孙浩元所在的房间内找到了还未燃尽的纸条,上面只剩下‘月畔’二字,根据这条线索,我们查到了落月湖畔,最终找到了孙浩元被杀的第一案发现场,而且还在现场发现了他遗落的腰牌和凶手身上的一缕锦布。”
话落,沈如月示意赵亘将证据拿出来。
赵亘走到公堂前,将腰牌和那缕锦布呈给了县令宋志远。
“呵呵,沈姑娘,你可真会开玩笑,就凭这一点,能证明什么?”
沈如月轻笑一声,“你错了,这缕锦布不但能说明凶手的身份,还能证明这缕锦布就是孙浩元在临死之前从你身上撕下来的。”
“当日我和赵捕头他们去了你府上一趟,后来我借故去茅厕,却在你府中后院的晾衣架上发现了一件衣服,而那件衣服和我们手中的那缕锦布同出一辙,只有花色不一样。”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时我们曾告诉过你,这是在凶案现场发现的,而且极有可能就是孙浩元从凶手身上撕下来的。当日我曾问你是否识得此布料的来源,你说不曾识得,可见你对我们撒了谎。唐员外,我说的对吗?”
“不对。”唐马德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就算我当时撒了谎,又能说明什么?我只是不想让自己惹上官府之人的怀疑,这点也算是人之常情吧?”
面对唐马德的狡辩,沈如月并不着急,而是继续言道:“好,就算这一点你能解释的通,但后来我们临走前在你府中再次参观的时候,却发现那件还未干透的锦衣不翼而飞,地上留下的水渍还未干透,这分明是你让人将那件衣服藏了起来,至于为何要这样做,想必不用我多说了吧?”
言以至此,唐马德终于明白过来,原来沈如月就是那日前去他府中的小捕快,难怪他刚才看着沈如月觉得有些眼熟。
“沈姑娘,我不得不承认,你的确是心细如发,推理的也很好,可是……我与守城将领孙浩元并不相识,根本没有杀他的动机,这一点,你又如何解释?”
沈如月微微摇头,“谁说你没有杀人动机?你不但与孙浩元相识,而且还暗地里命令孙浩元做事,你以为我们查不到吗?”
此话一出,唐马德眼神一凛,眼底那一抹杀机一闪而逝。
难道他们已经查到了自己和孙浩元之间的交易?不可能!那件事情他做的非常隐秘,只有自己和孙浩元两人知晓。孙浩元已死,怎么可能还有第三个人知道那件事情与自己有所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