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处,沈如月前行的脚步微微一滞,随即转身,看着心不在焉的宋志远,心中幽幽一叹。
旋即,清冷的声音在厅堂响起。
“对了,还有一事忘记告诉宋县令,这群江洋大盗皆是出自同一个势力,血月宫。”
话落,沈如月不再犹豫,转身就走。
“血月宫?”
身后传来宋志远的声音,沈如月的脚步并未因此而停滞,反而越发的快速。
原本她以为自己说出来之后,宋志远就算不会提前设防,也会重视此事,但现实情况并非如此。
宋志远不但没有重视此事,反而还认为她相信的那些市井街坊的传言,认为这一切都是胡诌。
甚至还认为她相信的那些所谓的怪力乱神之说,把这群江洋大盗想象的太过恐怖。
“这个势力,本官从未听说过,但沈姑娘且请留步,本官还有一言。”
听闻此话时,沈如月前行的脚步微微一滞,旋即停了下来。
她倒想看看宋志远能说出个什么花样来,一个如此刚愎自用,盲目自信的县令,真不知道是邺城百姓的悲哀,还是朝廷的悲哀。
“就算这伙江洋大盗穷凶极恶,烧杀抢掳,无恶不作,但自古便有句话,民不与官斗,更何况是匪徒?”
“咱们大宋朝兵强马壮,能人辈出,区区一伙江洋大盗还当真能翻天不成?”
“他们是没来邺城,若真来了邺城,还是之前那句话,本官定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宋志远的神情极为自信,言语间尽显傲气。
沈如月顿时失望之极,她还以为这宋志远能说出什么样的话。
结果依旧是这般的,刚愎自用,盲目自信。
话不投机半句多。
既然宋志远不相信,说再多也是无用。
“看来真是小女子多虑了,告辞。”
清冷的说完这句话,沈如月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县衙。
……
又过了几天,有关血月宫的传闻越传越凶,事态也愈演愈烈。
这群十恶不赦的江洋大盗,虽然没有来邺城,但却在其他附近几个州城疯狂作案。
凡是所到之处,犹如蝗虫过境,官府派出的缉拿人员,无不被他们杀的干干净净,片甲不留。
甚至一些镇守边关的将领协助官府缉拿,也被杀得人仰马翻,断送了性命。
而且这群江洋大盗好像根本不害怕官府的缉拿,直接光明正大的做出一些烧杀抢掳的事情。
自古便有句话,民不与官斗,更何况是匪徒。
按之常理,匪徒见了官府人员,那是有多远就躲多远,如同老鼠见到猫一般。
但这群江洋大盗却反其道而行之,官府不找他们,他们却偏偏找官府作对。
来无影去无踪,每次作案之后不会留下任何线索,就算被官府人员围追堵截,他们也能杀出重围。
并且嚣张的留下一句话:我们乃血月宫之人,官府有胆就来缉拿。
沈如月从未见过如此猖獗的江洋大盗,同时也对官府越来越失望。
宋志远说的很好,大宋朝兵强马壮,能人辈出,区区一伙江洋大盗,根本不足挂齿。
可事实并非如此,被官府认定为不足挂齿的江洋大盗,却将他们搞得鸡犬不宁人心惶惶,每次都是铩羽而归。
在这种情况之下,邺城也逐渐变得萧条起来,就如同前阵子发生那件小道士的案子一样。
每当夜幕降临,百姓便门窗紧闭,足不出户,街上行人日渐稀少。
可随着事态愈演愈烈,不但晚上在路上见不到一个行人,就连白天那些卖早市的人也寥寥无几。
再次过了四五天,整座邺城宛如变成了一座死城,白天晚上几乎很难见到人迹。
早市没有,夜市更没有一路行来,几乎看不到半个人影。
在这种情况下,邺城的经济也变得萧条起来,百姓们窝在家里根本不敢外出,生怕遇上这伙十恶不赦的江洋大盗。
因为他们不单单挑选那些富贾豪绅,富甲一方的员外郎下手。
凡是被他们遇上的,无一幸免。
不管你是老弱病残,家境贫寒,还是赫赫有名的县令知府,只要被他们盯上,全都逃不出魔爪。
但却迟迟未有波及邺城,这种现象令沈如月很是费解。
毕竟邺城周边的几个城镇,全部都遭到了这伙江洋大盗的洗劫。
可唯独邺城,他们却没有来过。
这里面是另有隐情,还是说真如宋志远所说一般他以布置好了天罗地网,就等着这伙江洋大盗往里钻?
这些沈如月都不曾知晓,但她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邺城绝对不可能幸运。
至于现在平安无事,只是这会儿江洋大盗还没有想往邺城这边来。
如果等他们生出这种想法,选好了下手目标,绝对不会因为任何的因素而不敢以身涉险。
若真是如此,这伙江洋大盗就不能称之为穷凶极恶,杀人如麻的亡命之徒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发酵,这伙江洋大盗的名声越传越响,自然而然,其背后所在的势力血月宫也响彻起来。
甚至有人传闻这群江洋大盗,是血月宫派出来特地搜刮钱财的人马。
其目的很简单,就是趁机大肆敛财,至于要做什么,无人知晓,不过却值得令人深思。
……
时间如流水,不经意间便悄然溜走。
大概过了有半月有余,沈如月已经习惯了邺城的萧条。
对于到处流窜作案穷凶极恶的那伙江洋大盗,她对官府已经不抱任何的希望。
若官府真的有作为,这伙江洋大盗怎么可能会至今都在流窜作案。
除非此事闹得特别大,传到朝廷,圣上才会派遣得力人员,督办此案。
这天,沈如月还是一如既往的早晨起来,准备去菜市场购买一天的食材。
但等她刚刚推开门,却愣住了,手臂上的菜篮子也无理的跌落在地。
“沈姑娘,好久不见。”
温和的声音响起,将沈如月拉回现实。
“是啊,好……好久不见。”
这番话包含了很多层意思,很是耐人寻味。
这个突然出现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太子,赵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