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作案手法以及验尸的结果来判断,这个凶手应该是练家子且力大无比。”
话落,沈如月却摇了摇头,似乎感觉自己这样的说法并不完整。
不等众人疑惑发问,她继而说道:“而且这凶手对人体的构造十分了解,并且擅长使刀。”
一众人等在沈如月这番分析之下,不由心生钦佩。
特别是宋志远,虽说沈如月之名在邺城早已是如雷贯耳,但他却从未真正放在心上。
认为一介女流之辈,就算才能再如何出众,也不过区区弱女子而已。
但时至今日,沈如月当他的面一翻验尸之后,宋志远在无任何轻视之心,有的只是佩服之情。
因为沈如月的这一翻验尸,其专业性以及准确性,还有条理,头头是道,合情合理,甚至比仵作还要更加的专业。
“还有呢?”
赵恒听得津津有味,沈如月却突然停下,不由出声催促。
因为他发现沈如月在验尸的时候,所流露出来的一面,是他从未见过的。
如果说他印象中的沈如月是娇柔可人,清雅淡丽,如迎风而开的淡菊一般,不争不抢,不争奇斗艳,却自有一股暗香沁人心脾,让人不由寻香赶来。
那么在验尸的时候,沈如月却展现出她精干利落的一面。
言谈举止,雷厉风行,英姿飒爽。
使得赵恒心中不由冒出一句话:如月当真乃当世女中之豪杰也。
“再多的我就看不出来了,只能通过尸身判断出这些。”
话落,沈如月看向仵作,谦虚一笑,“不知大人还有何要补充?”
仵作早已看傻,闻言之后先是一怔,随即连忙摇头:“沈状师验尸手法法之高明之准确之专业,在下佩服得紧。”
“至于要补充的……一概没有,但在下却有疑惑之处,还望沈状师能解答一二。”
听闻此话,沈如月臻首轻点,“大人直言无妨,若小女子当真知晓,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沈状师这番话推断可有依据?”
此话一出,众人皆愣,包括沈如月也是如此,她没有想到仵作竟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方才她的一番推断,有理有据,并且是依照验尸之法而行的。
只要是一个仵作,就能够看明白,知晓她说的都是真的。
但这仵作却问出这种话,由不得让沈如月惊讶。
“大人可是对我方才的验尸之法有所怀疑?”
可不等仵作有所回答,突然一声冷哼响起,顷刻间,周遭空气的温度就降了下来。
这时,只见赵恒向前踏出一步,“你身为一个经验老道的仵作,沈姑娘方才验尸的方法难道有不妥之处?”
不晓得赵恒身份的仵作自然没多大反应,可宋志远却浑身一颤,就欲开口。
“既然你答不上来,好,那我问你,沈姑娘方才验尸的方法哪里有不对之处?你指出来!”
或许是赵恒自身的气势太强,或许是他这话让仵作一时难以回答。
只见此人支支吾吾半天,却愣是没有吐出一个字来。
见状,赵恒冷笑一声,“像你这般仵作,趁早回家种田,别再出来丢人现眼。”
话音落地,不等仵作有所作答,赵恒再次冷喝道:“宋志远,这就是县衙的仵作?你可真会用人!”
宋志远何等精明的人,自然听出赵恒话中所隐含的意思,立马脸色一沉。
“将此人押下去!”
还不等仵作有所反应,两个差役立马将他羁押着走出厅堂。
“沈姑娘,你不必生气,和这种刁民不要一般见识。”
但是此刻赵恒安慰的话又到沈如月的耳中,却分外刺耳。
尽管那个仵作十分昏庸,提出来的问题也让人啼笑皆非,可罪不至此。
赵恒却向宋志远施压,立马就将一个仵作前途尽毁。
“赵公子,此番做法未免有些太过分了吧?”
听闻此话,赵恒先是一怔,随后有些疑惑的问道:“沈姑娘此话何意?这个仵作很明显就是一个昏庸之辈,留在县衙也是祸害,还不如趁早剔除。”
闻言,沈如月摇了摇头,并未再多说什么,转身看着王承志的尸体,久久不语。
“开始在整个邺城的菜市场卖肉摊搜集剔骨刀,再将打造这种刀的人招集起来,一一排查。”
沉默半响,沈如月突然说出这番话来。
闻言,赵恒先是一震,随后不可置否的点点头,因为他明白沈如月这做法是何用意。
“宋县令,沈姑娘的话你可曾听到?还傻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去做!”
身为一方父母官的宋志远,在赵恒的面前简直就是一个差役,或者连差役都不如。
因为赵恒这话说完,他点头哈腰连连称是,立马亲自去办。
看着王承志的尸体,沈如月双唇紧抿,一对翁柳梅更是紧紧的皱在一起,连带着光洁的眉心正中都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川”字。
这虽然是一起简单的杀人案,可处处透露着蹊跷诡异,很是不寻常。
而且凶手在杀完人之后,是如何迅速逃离案发现场的?为何没有一个人看到?
难不成这凶手就藏在知府中,并未离开?
念及此处,沈如月猛然一个激灵,头也不回的抬腿就往外走。
见此情景,赵恒连忙追问,沈如月将她心中的想法简要的说了出来。
“如果真是这样,恐怕我们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
“毕竟离开知府有些时辰了,这凶手如此狡猾且细思极恐,怕是早已逃走。”
追上沈如月,赵恒张嘴就说出这番话来。
“不行,必须要前去,任何机会都不能错过!”
但是如月如此坚持,赵恒只好陪她又走了一遭知府。
……
来到知府后,沈如月命人将府中的所有人聚拢在一起,也不审问,就是一一观看。
在每一个人面前,沈如月都驻足停了片刻,目光灼灼的看着,一眨也不眨,生怕错过什么细节一般。
持续了一个多时辰,沈如月头昏脑胀,却无任何发现。
揉着有些发疼的脑袋,沈如月颇为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