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了摇头，沈如月整理了下思绪，组织了下语言，“我能有什么想法？既然这件事情赵公子已经决定，我改变不了。”
此话一出，赵恒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些什么，但最终未曾吐出一个字来。
于是又过去了半盏茶的功夫，桌上的酒菜逐渐少了起来，而赵恒一张俊脸也微微泛红，神态有些微醺。
“如月，祖肖兄弟为何离去？”
就在这时，赵恒突然开口说出这么一番话，让原本低眉敛目的沈如月当场呆愣。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话语，沈如月根本不知晓该如何回答。
祖肖的离去，她自然知晓是因为什么，可是当着赵恒的面儿，她无法说出。
一时间，沈如月只好选择沉默应对。
但赵恒却不依不饶，挥了挥折扇，笑呵呵的问道：“祖肖兄弟也真是的，难得来汴京一趟，还未好好游玩，便悄然离去。”
“并且临行之前也不告知我一声，我也好为他饯行，当真活得洒脱自在，不羁放纵。”
若沈如月是一个愚笨之人，自然听不出来赵恒这番话中所带的含义。
很可惜她是一个心思聪慧的女人，所以明白赵恒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公子，你也别乱想，祖肖离去多半是厌倦了在汴京枯燥乏味的日子。”
“毕竟我们……我频频进宫，只留下他一人在客栈，自然觉得单调无味。”
“而且他又是一个喜热闹的人，这样的日子肯定过不惯。”
但赵恒听后却轻笑一声，摇头说道：“非也，非也，如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尽管我和祖肖兄弟相处的日子并不是很长，我也不是很了解他，但我却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性格的人。”
“就算他再怎么不羁放纵，再怎么耐不住寂寞，也不会悄然离开汴京。”
“对祖肖兄弟来说，汴京是他最爱来的地方，因为这里繁华热闹，而他平日里也吵着嚷着要来汴京，怎么可能不辞而别？”
听闻此话，沈如月并未作答，再次选择了沉默以对。
一时之间，赵恒自讨没趣儿，只好悻悻闭口。
沉默半响，沈如月想起一件事情来。
若这一次凶手杀死的这名太监，是为了欲盖弥彰，掩饰什么事情，那么凶手下一次动手是否还会动用凶器？
倘若下一次凶手再次行凶，没有动用凶器，那便证明她的猜测是对的。
可若是和先前同出一辙，死者皆是在瞬息间暴毙而亡，身上没有任何伤痕，更无中毒的迹象，那么也证明她的猜测是对的。
如此一来，这个凶手和平王之间就有着丝丝关联。
可到底是什么样的关联，沈如月到现在还无头绪，而且这只不过是她的猜测。
“如月，你在想什么？在想祖肖兄弟？”
见沈如月半天不说话，柳眉紧皱，眸光闪烁不定，似有所思，赵恒立马出口发问。
闻言，沈如月摇了摇头，将她方才脑中所想，娓娓道出。
赵恒听后，剑眉顿时一皱，“倘若真是如此，那么就得好好调查一番平王！”
这番话赵恒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似乎在刻意强调一般。
沈如月听后，既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也没有多说什么，继续沉默以对。
若像祖肖说的那样，倘若这真是皇室之间的斗争，那么她一介民女参与进来，就如同深陷了沼泽地，陷进去容易，想要拔出来可就难了。
可沈如月相信这只不过是祖肖的猜测，皇室之间的斗争根本不是如此。
因为若真是赵恒与平王之间的较量，那么死的不单单只是太监和宫女，这一等无足轻重的小人物。
应该是各自派系党羽其中的朝纲大员，股肱大臣，这才是皇室之间残酷的斗争。
“如月，你也别想那么多，倘若明日宋志远还是没有传出任何消息，那么你就回邺城吧，我不会阻拦。”
说完这番话，赵恒突然起身，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
一时之间，沈如月愣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
赵恒是不是想到什么事情？如若不然，为何突然离去？
难道在她方才沉默的片刻，赵恒想到了什么事情？
思索片刻，沈如月都没有任何头绪，相反还将她自己搞得更加烦恼。
无奈之下，沈如月之后唤来客栈小二，撤掉残羹剩饭，掌灯冥思。
回想起皇宫内发生的这些命案，以及今日的所见所闻，沈如月觉得平王并没有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的简单。
尽管赵恒现在已经是当朝太子，这是不争的事实，就算平王想要和赵恒较量斗争，也没有多大的机会希望。
可在二十年前，当今平王的父亲蓄意谋反，企图谋朝篡位，被宋太宗下令斩杀。
因为现如今的平王那时还年幼，宋太宗念及亲情，留他一命，并且让他当了今朝的平王。
如今命案发生，前四桩命案都是和二十年前那件事情有关，凡是二十年前那件事情的见证者，经历者，皆被杀害。
而当她和赵恒去了一次平王府，找平王谈话之后，接下来发生的命案，便和二十年前那件事情毫无任何关系。
所死之人也不是二十年前那件事情的经历者、见证者，这一点让沈如月大觉惊奇。
隐隐约约，她感觉整件事情好像都在围绕着二十年前那件事情发展。
而中心点，正是平王！
可今日发生的事情以及皇后娘娘的说辞，却将平王身上的疑点尽数洗脱。
这让沈如月觉得以往的思路被人强行改变，无法再怀疑到平王的身上。
想着想着，沈如月昏昏睡去。
……
一夜平安无事的度过，当翌日东方泛起一抹鱼肚白，沈如月准时醒来。
经过一晚上的深思熟虑，沈如月决定今日便离开汴京，返回邺城。
并不是说赵恒的那些话触动了她，而是她觉得留在汴京毫无任何作用。
与其这样，还不如像祖肖所说那般，远离汴京这个是非之地，回到邺城，过着田间地头，粗茶淡饭的恬静生活，这才是她想要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