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时候独自一人望着宫内朱雀红墙，阑珊灯火，驻足许久，时时长声叹气。”
“小的也不敢多问，冯监视也从未对小的说过一些特别的事，只是自从三桩命案发生之后，冯监事变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听闻此话，赵恒并无什么异常，但沈如月却敏锐的发现这其中有些问题。
为何宫内三桩命案发生之后，冯元祥这个深得圣上恩宠，风光无限的监事，性情转变如此巨大？
难不成他有所预感下一个暴毙而亡的人或许是他？
如若不然，为何会这般做作？
念及此处，沈如月立马看向小太监，“小桂子，我且问你，冯元祥在出事的前一日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比如他独自一人低语过什么，或者对你说过一些不同往日的不着边际的话，又或者他的表现与平日哪里有所不同？”
小太监皱着细长的眉毛，愣愣的想了有片刻，这才尖声细语的回道：“回禀大人，小的没有注意。”
“不过在冯监事出事的前一日，他曾给小的送来一盒桂花糕，说他这是最后一次来看我了。”
“日后在这皇城深宫内，让我小心行事，切莫得罪他人，更不可做出丧尽天良，违背良心的事。”
此话一出，众人皆愣。
因为冯元祥说的完全是不着边际的话，没有丝毫可用的价值。
但落到沈如月的耳中，却让她听出来不寻常的意思。
旁人听来，或许是一些没有丝毫价值的废话，可沈如月听来，却好像是在交代后事一般。
或许这个冯元祥早就知道他迟早会出事，并且就是在最近。
所以他才会找小桂子，而且说出这样的话语。
古人云，鸟之将死其声也悲，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冯元祥的这种做法就是在交代后事，是那种看穿一切名，明悟过后才会说出来的话。
将死之人往往说出来的话，总会带着别的意思。
此时此刻，沈如月就是这般想的。
因此等小太监话音落地，她立马追问：“除了这些，冯元祥可曾对你说过别的？”
小太监细想了片刻，缓缓摇头，抿嘴不语。
见状，众人皆是一筹莫展。
这时，沈如月冲赵恒使了一个眼色，独自一人走了出去。
不消片刻，赵恒便跟了出来，“如月，可曾有所发现？”
缓缓摇了摇头，沈如月沉声言道：“这件案子与前三桩命案同出一辙，此者皆是在无声无息间暴毙而亡，身上没有任何伤痕，更无中毒迹象。”
“可以说这桩命案前三桩命案皆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但我却很好奇，为何凶手目前所杀的对象不是太监就是宫女，从来没有朝廷的股肱之臣？”
沈如月此话一出，顿时将赵恒给问住了，当下他剑眉紧皱，几番欲言又止，但最终都未曾说出一个字来。
一时之间二人都不曾说话，沿着一眼望不到头的长廊缓步前行。
大概行走了有半盏茶的功夫，沈如月突然停了下来，转身看着赵恒，问出了一个很不着边际的问题。
“赵公子，先前死的那两名太监和宫女都是多大年龄？”
闻言，赵恒微微一怔，旋即沉声言道：“两名太监入宫已长达二十余年，宫女也是如此，算的上是宫中老人，曾服侍过父皇母后。”
沈如月点了点头，“那么赵公子有没有发现一个特别现象，那就是这四个受害者年岁都是比较高，而且入宫时间较长。”
“每一个受害人入宫都长达二十余年，并且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都曾经服侍过圣上。”
此话一出，赵恒倏然变色，看着一脸肯定的沈如月，久久不语，似乎想到了什么。
因为那一对星目不断闪数，连带着脸色也是变幻不定。
“赵公子，你是否想到了什么？”
哪知赵恒却摇了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
他这一番既摇头又点头的动作，顿时将沈如月搞得疑惑不解，就欲张口发问。
但这时赵恒却抱拳欠身，“如月，我突然有件事要去处理，稍后我再来寻你。”
话落，不等沈如月开口，赵恒转身快步离去，行色匆匆，似乎真的有什么要紧事要去处理一般。
因为赵恒的突然离去，导致此案调查暂时中断。
告别了天宝，沈如月与祖肖一同返回客栈。
……
一杯清茶下肚，祖肖看着皱眉不语的沈如月，嘴巴蠕动了片刻，却未曾说出一个字来。
但他却不知，他这表现全部被沈如月尽收眼底。
“祖肖，你要说什么就说吧，不必如此。”
“有什么你就问，如果我知道肯定会告诉你，如果我不知晓，你问也是白问。”
沈如月这番话说的让祖肖哑口无言，干笑两声，搓了搓手，又喝了一杯清茶，这才清清嗓子。
“如月，此案颇为的诡异蹊跷，一个活生生的人悄无声息间突然暴毙而亡，身上没有任何伤痕，也没有中毒的迹象，你说这人是怎么死的？”
闻言，沈如月柳眉微皱，看向祖肖，足足过去了三四息时间，这才朱唇轻启：“你的意思是这四桩命案不是人所为，而是鬼魅所为？”
哪知祖肖听后却哈哈一笑，摇头说道：“非也非也，如月，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到底想说什么？直言便可。”
祖肖微微一怔，旋即笑容收敛，神情郑重地看着沈如月。
“如月，你也看见了，一个活人，悄无声息间暴毙而亡，这种手段已经超乎寻常，若此案在继续调查下去，恐怕会牵连更广，说不定还会调查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并且凶手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的踪迹，更没有发现丝毫蛛丝马迹。”
“你想想，皇城深宫，每日每夜十二个时辰都有禁军来回巡逻把守，但却能在如此森严戒备之下，悄无声息的死了四个人。”
话说到此，祖肖的声音戛然而止，看着一脸不解的沈如月，讪讪一笑，神情变得有些忧郁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