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之后，沈如月将她脑中想到的唯一方法悉数说得出来。
赵恒听闻，微微迟疑片刻，旋即点了点头。
虽然这是一个非常笨的法子，但也是一个法子。
为今之计，只能死马当作活马，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起初，赵恒还以为他找到了凶手杀人的惯例，还暗自欣喜。
但这第五个宫女的死，却让他立马将自己先前的所有猜测一定推翻。
为今之计，也只能按照沈如月方才说的来做。
……
“我说如月，你这一大早就出去，时至正午才回来，并且没有吃饭，难道当朝太子未曾留你在宫中享用那珍馐美馔？”
沈如月回到客栈，刚刚坐下，为茶杯添满一杯清茶，还未来得及送到嘴边，祖肖便大咧咧的走了进来。
但见沈如月喝着清茶，立马便说出这么一番带有深意的话语。
微微叹气一声，沈如月看向祖肖，一字一句的说道：“宫中又发生了命案。”
此话一出，祖肖微怔，旋即咧嘴轻笑一声。
“看来昨日如月你对我说的那些并不能实现了，如若不然，你今日也不会和赵恒回宫。”
听闻此话，沈如月并未在第一时间作出回答，而是怔怔的看着祖肖。
若换做寻常，这种氛围肯定尴尬万分，可祖肖却浑然不觉，一屁股坐到沈如月对面，随手端起茶杯，滋溜的喝了一口。
“若是如月你不愿返回邺城，我也无话可说，毕竟这次来汴京就是帮助太子殿下侦破案件的。”
“但是在这之前，我希望你能搞明白一件事情，这个案子已经不是我们可以插手的。”
“命案接二连三的出现，可杀人凶手到底是不是人还是鬼魅，我们谁也不知。”
“因为到现在都没有找出凶手的任何蛛丝马，迹而被杀的人则是在一瞬间暴毙而亡，身上没有任何伤痕，更无中毒的迹象。”
“我知道如月你不相信鬼魅杀人这一说，怪力乱神那些事情你更是不相信，我也不相信。”
话说到此，祖肖微微停顿了一下，见沈如月脸上并无异色之后，这才在心中如释负重的松了一口气。
“若是你昨日没有给我说赵恒和平王之间的事情，我或许不会多想。”
“可跟你说了之后，经过这一晚上的深思熟虑，我决定咱们今日就返回邺城，远离京城这个是非之地。”
“如月，我知晓你肯定不会相信这是赵恒和平王之间的斗争，我也不相信，可有句话说的好，人心隔肚皮。”
话落，祖肖端起茶杯再次抿了一口清茶，脸上的轻松之色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脸凝重。
“说完了吗？还有要补充的吗？”
清冷的话语自沈如月嘴里传出，让原本还眼露期待之色的祖肖神情顿时一变。
失望之色，言表于情。
他本以为自己说了这么多，沈如月就算不全信，也会听进去一二。
但是现在看来，沈如月完全就没有听进去！
一时之间祖肖不知该如何开口，他有心想要给沈如月解释。
但他知晓，无论接下来自己在说什么，沈如月都不会相信。
“如月，事到如今，我能说的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该说的我都说了，不该说的，我也说了。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这番话祖肖起身就欲离开，但这个时候沈如月再次开口。
“你为什么总是怀疑这是赵公子和平王之间的斗争，而不是蹊跷诡异的凶杀案件？”
身后响起的声音让祖肖前行的脚步微微一滞，旋即转身看着沈如月，气极而笑。
“如月，你心思聪慧，细思极恐，能想到常人所不能想到的。”
“有些话我不想说的太过于明白，因为会伤到和气，难道你非要让我将话说明？”
沈如月缓缓摇了摇头，一对美目紧紧的盯着祖肖，“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
“甚至我都在想你是不是借此机会，好拉开我和赵公子之间的距离，让我不再帮他侦破案件。”
“不要说我为什么会这样想，因为你现在的表现就是这般，你明白吗？祖肖！”
最后一句话，沈如月加重的语气，似在刻意强调一般。
祖肖听后，不由咧嘴大笑，“我今天终于明白好心当成驴肝肺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了，如月，你太让我失望了！”
话落，祖肖深深的看了沈如月一眼，头也不回的就向门口走去。
见此一幕，沈如月朱唇轻启，似乎要说些什么，但最终未曾说出一个字来。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前行的祖肖突然放满了脚步，转身看着沈如月，一字一句，神情肃穆的说道：“如月，我知道你不愿往那个方面去想。”
“但你仔细回想一下，把平王这个事端引起来的是谁？又是谁在第一时间怀疑到平王的身上？”
说罢，祖肖苦涩一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一时间，沈如月愣在了原地，思绪如潮水一般翻涌不休。
第一时间怀疑平王的人正是赵恒，也是赵恒对她说的。
沈如月见过平王，以她阅人的眼力，她知晓这个平王根本没有和赵恒有分庭抗礼的那个心思。
要不然当日在平王府，赵恒与赵元德之间的相处就不会那般融洽，而是针锋相对，字字诛心。
正因如此，沈如月根本没有怀疑这几桩凶杀案是否是赵恒和平王之间的斗争，是否是他们二人玩的把戏。
可今日祖肖的这一番话，却让沈如月不由得多想起来。
特别是祖肖方才那句人心隔肚皮，更是让沈如月忧虑不已。
倘若祖肖说的都是事实，这几起凶杀案件只是赵恒和平王之间的斗争，那么她该怎么做？
而且赵恒和平王为什么要这样做？
赵恒现在已经是当朝太子，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就算平王有那个心，能将赵恒从太子之位拉下来吗？
念及此处，沈如月的心才稍稍安定下来，她相信这一切只不过是祖肖的臆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