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意思就是让他今后做一个爱民如子的好太子,遇事不要冲动,更不能动用过激的手段。
至于他们二人之间的事情,沈如月只字未提,似乎避而不谈。
但是书信最后一句话让赵恒几乎崩溃,若是没有天宝在旁,定当会放声哭嚎。
“赵公子,若日后有缘,自会相见。”
就是这一句话,深深触动了赵恒的内心。
仿佛一根尖锐无比的刺,狠狠的刺进了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揪心般的疼痛。
简单的一句话,却包含着千万种情绪。
赵恒知道沈如月在写下这封书信时心情是怎么样的,他都明白。
更是从字里行间体会到沈如月那深深的无奈,以及浓浓的不舍。
并且还告诉赵恒,让他莫要去寻自己,就算寻到也不会相见。
这一封书信代表着沈如月的决心,也代表着沈如月对赵恒最后的解释。
当走下摘星楼的那一刻,赵恒终于明白什么叫做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扑通!”
只听一声闷响,赵恒重重的跌落在地上,似乎浑身力气在这一刻尽数被抽干。
饶是天宝身手不凡,眼疾手快,但还是晚了一步。
看着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的赵恒,天宝先是一惊,随后没有任何犹豫立马将他拉起。
“公子,你……”
“我没事。”
赵恒的声音虚弱无比,似乎每说一个字都要费尽全身力气一样。
而且就算他重重地跌落在地,可是手中却死死的抓住那一纸书信,不曾有任何松开。
似乎这只信在赵恒的眼中看来,比他的生命还要重要。
见赵恒这般模样,天宝心中一痛,随之而来的便是滔天怒火。
“公子你稍等片刻,我去将他们二人捉回来!”
说罢,不等赵恒有所回答,天宝立马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
“你给我回来!难道你想让我做一个出尔反尔的小人吗?!”
身后响起的愤怒声音,让天宝的脚步微微一滞,随后停下转身不甘的看着赵恒,怒火中烧的吼道:“为什么?公子你这样做有何意义?!”
“你明明放不下沈姑娘,为何不将她留在自己的身旁?别忘了你可是当今太子,而祖肖不过是一介白衣而已!”
“凭公子你的身份地位,为何连一个女人都无法争夺过来,我不相信!若公子你愿意,天宝立即去将祖肖当场击杀!”
“放肆!”
面对天宝的怒喝,祖肖当即冷喝一声,随后将书信塞进自己怀中。
“我答应过祖肖,放他安然离去,不会加以阻挠,直至让他们顺利的返回邺城,说到做到。”
“更何况连你刚才都说我是当朝太子,难道你想让我做一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面对赵恒的质问,天宝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强行克制住心中的怒火。
但他已经开始在脑中计划起来,如何替自家公子除去这块心病。
天宝相信,若他悄无声息的出手,绝对可以在瞬息间将祖肖击杀。
这样一来,没有任何人和自家公子竞争,到时候沈如月还不是会回到自己公子身旁?
念及此处,天宝目中凶光毕露,凛冽如刀。
仿佛是一柄已经出鞘寒光四射的利剑,犀利得令人不敢直视。
与此同时,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意从天宝的身上徐徐散发而出。
“你想作甚?难道你想背着我去将祖肖杀了?”
从小与天宝一起长大的赵恒见到他这副模样,顿时什么都明白过来。
当即冷喝一声,三步并作两步走来到天宝面前,扬起手,狠狠一个巴掌抽在他的脸上!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脸蛋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可天宝却没有任何反应。
而是双目不解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赵恒,怒火涌现。
“怎么,你不服气?难道我这个太子还管不了你了?”
”若你敢有这样的想法,立马从我身边滚开,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天宝虎目泛红,情绪激动非常,“为什么?公子,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凭你的身份地位,祖肖如同可以随意碾死的蝼蚁一般,想要沈姑娘……”
“你给我闭嘴,再多说一句,立即从我面前消失,再也不要出现!”
冷冷的看了天宝一眼,赵恒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心中却是悲凉无限。
他明白天宝这样做是为他好,不想看到他黯然伤神,更不想看到他因为沈如月而情绪失控。
毕竟这是他多少年来,第一次在天宝面前掩面哭泣。
“记住我说的话,如果你真的去敢那样做,从此你我恩断义绝!”
远远传来的声音,让天宝无奈的闭上双眼。
他很想替自家公子解决一切麻烦,可赵恒却不允许。
就算他恨不得立即追出城去拦住祖肖,将他当着沈如月的面,一刀劈成两半。
可在赵恒这样的话语之下,天宝只能妥协,除此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两匹骏马行走在荒凉无比,人迹罕至的小道上。
周围不时传来各种鸟儿的鸣叫,以及奔跑捕猎的走兽。
饶是骏马不凡,可在这崎岖坎坷的小道上,却难以奔走如飞。
“这小道比起官道真是难走。”
突然一道极其抱怨的男声响起,随之一匹骏马停下。
背上坐着一个剑眉星目,长相俊朗的青年男子。
此时这男子看向前方,目光落在一道窈窕妙曼的背影上。
男子就是祖肖,而这道窈窕妙曼背影的主人正是沈如月。
他们自从离开汴京,因无法行走在官道上,只能沿着小道返回邺城。
可小道崎岖坎坷,行走艰难,到了黄昏时分也只不过行走了,区区百里路程罢了。
“你不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返回邺城吗?如今这点艰难就受不了了?”
突然响起的冰冷女声,让祖肖紧皱的眉头不由舒展而开,讪讪一笑。
“如月,你别当真,我只是抱怨几句罢了,怎么会受不了呢?”
“连你一个女子都能承受得住,我岂会在乎这点区区坎坷的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