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天金鸣击鼓响彻天下,风云色变,启明星隐隐在夜空亮起,照亮了颓气的江山大势。
凌云止立于高台上,望着瑟瑟发抖的众人和不知为何有些心不在焉的青狐,笑了。
“诸位,何必如此惊慌?”
铿锵一声,他轻笑收剑,如今还不是大杀四方的时机,得让青狐发现……
“啊,天色晚了,在下初回国师之位,有些疲累了呢。”摆了一个诸位自便的手势,凌云止飞身离去。
丞相确实算无遗策,将皇上藏在了最安全又最不可能让人发现的地方。
然而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凌云止回想起来差点笑出声,皇上那沉迷美色不能自拔的眼神,打死他都认得出来。
沈佩玉。
囚禁皇帝抹去他的记忆假做自己唯一的儿子,真正的沈佩玉哪儿去了估计都不知道,丞相也真放的开。
当初他还参加了这小子的庆生,真正的他确实是丞相唯一的儿子。
这厮投胎的本事不怎么样啊,有个坑儿子的爹。
美滋滋的甩袖离去,堂堂正正的享受了一番国师的高级待遇,凌云止轻飘飘的走了。
这边他轻松自在了,给他算计了的青狐就没这么舒服。
她正疯了一样的跑。
在感受到珠钗碎裂的那一瞬间,她仿佛被掏出了心脏。
恋爱的这几年,其实在她万年时光的人生中太短太短,渺小得她以为自己并没有这么爱她。
她错了。
当初,狐仙绝对实力的威慑让她根本不敢去看狐仙爱的是谁,真正引她过来的,是血蛊子虫的身死。
眼睁睁的看着李长虹把人埋了,她的心出乎意料的平静。
当小莲面无表情的将簪子插进她的心脏时,这珠钗已经染上了她的心头血,将她的心杀死了。
她给她种下了血蛊,然而她的簪子就是她永生难忘的毒。
她是她的劫。
再也忘不了,忘不了那个女孩笑嘻嘻的捧着簪子给她的清浅模样。
青狐整个人乱得像个疯婆,睁大了眼睛,跑到了那片粉末前。
望着那粉末,无边的岁月,她第一次感觉到撕心裂肺,这痛她必然永生不忘。
深深地记住。
那片粉末上属于狐仙的气息是那么的明显,他完全不必隐藏,也无人敢动他。
青狐眼球上布满了血丝。
狐仙惹不起,那么身为狐仙曾魂牵梦绕的情劫并算是小莲身死的帮凶凌云止,或可一试!
即使是魂飞魄散,也要拉他下地狱!
……
嗯,算算时间,青狐应该已经打算玉石俱焚了吧。
躺在色泽温润的玉床上,凌云止舒舒服服的想着,华服领口打开,露出一片结实胸膛,秀色可餐。
狐妖阿楚的事全是引线,真正的算计可都在小莲那儿。其实小莲当初是自己找上来的,这个女孩比同龄人聪明的多。
只要他们答应杀掉丞相,她就愿意付出一切。
并没有提出满门抄斩之类的话,如果狗咬你一口,你咬回去不也变成了狗?
这是她死去的爹曾随口教过她的话。
而把青狐逼疯,然后刺杀凌云止,然后他早有准备的假死,再设法引出狐仙的情劫。
狐仙并不知道凌云止没有死,百年之后自然情劫失败。然后受了重伤的狐仙不足为惧,多的是办法让他自己还回来。
这是接下来的计划,凌云止后期则会脱出计划,刷满好感度后引他黑化拍拍屁股走人。
非常完美。
就是有点无聊。
凌云止眯了眯眼睛,不如明天就举办个国宴吧。
替身被杀的事儿给丞相压下去了,是时候把假·沈佩玉·真·皇上拉出来溜溜镇场面了。
国宴上觥筹交错,虚假的笑脸举目可见,熟悉又无趣的美人歌舞,不懂声色暗中交流的眼神。
皇上刚被凌云止解封记忆就拖出来应对,看着台下看似老老实实的丞相,气的不行。
可恶!可恶!
那段叫这厮爹的日子!想想就恨不得!!
‘啪!’
帝王的酒盏碎裂,歌舞一停,然而一道剑光趁着时机以霹雳之势刺向台下那人!
正是好端端喝酒的国师凌云止。
看着刺过来的锋芒,凡人眼中闪电般的剑光在他眼中如慢放。
长笑一声,凌云止一把把酒杯一扔,以惊人的神术之力直接命中刺杀之人!
啊——!!!
惨叫一声,青狐不可置信的头破血流,后摔在地上愣愣的看着他。
刘大毛呀他最亲爱的师兄。
这么信任他会按着计划来?
凌云止癫狂的笑了起来,恍若疯子,又或许他本来就是个疯子。
这位大爷又犯病了。
天道?任务?他已经有点隐隐想起来了什么,他曾经绝对不是什么狗屁影帝这么简单。
我若是任务失败了,你敢不敢抹杀我?
一剑把丞相劈成两半,血溅当场,整个场面都混乱起来!腐败的朝廷的狗官们惊慌的四散!
倒霉冲到他面前的狗官自然只有一个下场!
青狐被击的头破血流,愣愣的看着国师大杀四方,被凛冽的杀气吓得瑟瑟发抖。
并不是被威势吓住了,而是那人身上竟隐隐散发出神明的威压。
“啊啦,小青狐,还不走呢?”
凌云止如沐春风的微笑着,眉目如画,把一把短剑递在她的手心,拉向了自己结实的胸膛。
“能杀了我,感动吗?”
不敢动!不敢动!!青狐其实本质上还想要命,只能恐惧的看着面前的恶魔使劲摇头。
仿佛很满意这个答案,凌云止微笑着点了点头,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头顶,然后手起刀落!
鲜血飞溅!
一节青狐的断臂飞上了天,打在天花板上又坠落下来,掉在了血泊上。
青狐痛失了握剑的手!同时也失去了一部分经脉!再也难以运转剑诀施展行云流水的妖法。
好歹捡回了一条命,她白着脸不敢痛呼。
就怕这神经病一下子断了她的脖子!天啊,如果给她再来一次的机会,她更宁愿面对狐仙!
“真是个乖孩子,滚吧。”
赶紧连滚带爬的捂着伤走了,人间真是太可怕了,短短几年,她就经历了太多太多。
这次一定找个离小莲坟墓近点的小木屋,守个几百年几千年再说吧!
凌云止看着那一节断臂陷入了沉思,一片血腥混乱中,他歪着头思考,眼神懵懂清澈。
断臂刺我也算吧?
我真死。
我到要看看,会不会被抹杀呢?
这是一场豪赌,而凌云止,从来就是个不顾一切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