熵澈就这么抱着真蓝,脸上带着浓重的心疼。
足足折腾的数日,真蓝方才虚弱的恢复人形。
视线,带着几分空洞的看着熵澈:“为什么?”
三个字,带着几分疑惑,却又带着几分的不可置信。
真蓝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已经开始逸散。
等他的力量,完全消失的时候,他就会变成普通人一般。
虽然不会如同普通人那般死亡,但是,却不在具备任何的力量。
真蓝从未想过,熵澈竟然,是要他的力量。
一瞬间,之前所有发生的事情,已经串联起来。
真蓝终于清楚,熵澈为何会这么做了。
只是逼迫着真蓝,用属于猫族的能力,然后,以此确定,真蓝的核心在什么地方。
只是,他太傻,也太笨了,竟然没能看出来。
真蓝自嘲一笑,他早该知道的,对于这个人来说,力量,永远比爱人重要。
怎么就……信了他?
忽然间,真蓝有些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心甘情愿,说出自己是祥瑞,说出自己的体质特殊。
然后,方才会有今日的一切。
真蓝不愿熵澈,他只是觉得,现在的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熵澈抿着唇,手中还攥着那已经变成泪滴状水晶一般的灵血,眼里心里,尽是对真蓝的心疼。
熵澈深吸一口气,许久,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阿蓝,对不起,我要保护你……”
真蓝嗤笑一声,视线,轻飘飘的落在熵澈的身上:“保护?澈,你可知,此生,伤我最重的,便是你啊。”
一句话,让熵澈的面色,猛然变得雪白一片。
除了搂紧了真蓝,竟然再无半分的办法。
熵澈不知道,他要怎么做,才能让真蓝不在难过。
同时,熵澈也知道,不管他怎么做,背叛了真蓝,真蓝都不可能不伤心。
可是,熵澈也别无他法。
真蓝伸手,轻轻的推开熵澈:“我想一个人休息一会,你出去吧。”
熵澈张了张嘴,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对真蓝说。
他想要留下来,想要看着真蓝,想要拥抱着真蓝。
可是,此时此刻,他忽然发现,竟然没有勇气,在留下来了。
真蓝身子绵软,根本无法推开熵澈,只能开口,声音轻渺的说道:“澈,需要我求你离开吗?”
一句话,像是一只大手,捏紧了熵澈的心。
熵澈只觉得,他有些呼吸不畅,闷得难受。
可要问熵澈这么做,是否后悔,熵澈却也知道,哪怕是知道现在会发生的一切,他还是,绝不后悔。
既然做了的事情,熵澈就不会后悔。
而且,比起未来真蓝的消失,只是现在的伤害,也不算什么了。
他可以用很长的时间,陪着真蓝,一直到真蓝忘记这些事情。
十年不行,那就百年,百年不行,那就千年。
反正,他们有无尽的岁月,可以一直等到真蓝忘记的那一天。
况且,真蓝就算是无法忘记,那也没关系。
熵澈自有能力,在真蓝变成普通人之后,让真蓝忘记一切的伤害。
就让真蓝觉得,他只是一个普通人,然后备受帝王青睐。
也许,那时候的真蓝,会比现在,要可爱得多。
这般想着,熵澈看向真蓝的眼中,带着些许疯狂。
伸手,轻轻的抚摸真蓝的脸:“阿蓝,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
真蓝微微垂眸,然后,启唇一笑:“不愿,你也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说完,真蓝闭上眼:“我很累,让我休息一会吧。”
熵澈张了张嘴,然后,抿紧了唇:“好,我出去,你好好休息。”
真蓝应了一声,神色间看不出什么。
只是,有些苍白而已。
熵澈不放心的又看了一眼真蓝,确定真蓝没什么问题,这才离开。
当熵澈离开的同时,真蓝却忽然将身子缩成了一图。
双手,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腿。
翅膀合拢,将自己完全包裹其中。
就像是一个椭圆形的球。
只是此刻,这个椭圆形的球,微微的颤抖。
听不到任何声音,似乎也感受不到真蓝的任何呼吸。
只是,那微微颤抖的球,还能证明真蓝仍旧活着。
感受不到心在疼,但是,真蓝却有一种感觉,他的灵魂,在叫嚣着痛苦,可是,他却听不到,也感受不到。
此时此刻,他只想这么抱着自己。
似乎,这样就不会冷了。
真蓝知晓,他的全身,都可以成为其他存在修炼,和提升血脉的灵宝。
可是,真蓝从未想过,他的爱人,也如此想的。
真蓝的唇角,忽然不可遏制的勾起。
如果,熵澈说他想要,真蓝又怎会不给?
对于真蓝来说,没有什么,能比熵澈还要重要。
他能为了熵澈舍弃神位,舍弃高高在上的身份,舍弃所有的权限,只做一个拥有强大力量的人。
那么,他自然也可以,舍弃这一身力量,去成全熵澈。
所以,熵澈完全不需要用这种方式,去剥夺真蓝的力量。
比起熵澈这般,真蓝到宁愿熵澈直接跟他说,问他要。
也好过,用背叛的方式,将真蓝的力量剥夺。
真蓝深吸一口气,却似乎,感受不到自己的呼吸。
此时此刻,真蓝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也感受不到周围的一切。
除了冷,再无其他的感觉。
真蓝就这么将自己缩在了床上,也不知过了多久,方才沉沉的睡去。
只可惜,尽管他是睡了过去,可仍旧是维持着这个状态,竟然没有半分的变化。
熵澈来过几次,却始终未能等到真蓝醒来。
不过,熵澈也不着急,他检查过真蓝的情况。
只是真蓝暂时还不想起来,并无半分的问题。
等到真蓝想清楚了,自然会清醒过来。
熵澈的手,轻轻的按在了真蓝的翅膀上。
但是,一阵寒气,竟然直接将熵澈的手打开了。
看着手上的冰晶,熵澈眼中,浮现了些许的受伤。
真蓝这样的表现,并非是故意的,而是无意之中,拒绝熵澈的接近。
也就是说,这证明了真蓝对熵澈,再也没了那份信任。
熵澈到宁愿,这是清醒的真蓝,在跟他闹脾气。
也好过,真蓝不在信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