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真蓝的视线有些迷茫。
身子微微有些蜷缩。
按理说,真蓝的睡姿,也是极其优雅的。
只是今日,他忽然觉得有些冷了。
那种冷,不像是从外面来的,倒像是从心里,扩散到了全身。
连带着,这华美的宫殿,似乎也染满了清寒。
这帝宫之中,温度是终年温暖的,不冷不热,是断然不会有冷热之感的。
可是,真蓝如今,就清晰的感觉,他冷。
手,抓紧了被子,真蓝将自己,完全缩在了被子之中。
心中,却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猛然间,真蓝从床上起身。
他想出去走走。
不是说不回来了,只是想出去散散心。
似乎,他在人间,还有一个兄弟。
想到血儿,真蓝觉得,他有些对不起对方了。
刚到了宫殿的大门前,真蓝就被人拦下来了。
没有熵澈的命令,不允许真蓝出去。
真蓝微微皱眉,脸上浮现些许笑意。
抬手,那挡路之人,就这么变成了两座冰雕。
然后,真蓝抬脚,准备跨出大门。
但是,一道神念,却忽然阻拦住了真蓝的前进之路。
那是熵澈的神念。
虽然门口有侍卫把守,但是那都及不上熵澈的神念,来的更有效果。
这宫殿之中的一草一木,都笼罩在熵澈的神念之下。
也没有人,可以在这里,违背熵澈的想法。
真蓝想要离去,就需要破掉熵澈的神念。
但这,对于真蓝来说,确实是不简单了。
真蓝叹了口气,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宫殿。
而那两个人,也被真蓝放了。
只是,真蓝并未放弃离开的想法,
抬手,一把钥匙,就这么出现在了真蓝的手中。
所有人,都觉得真蓝不再是神,便无法随便的出入一个世界。
但是,他们却不知道,真蓝是有一把钥匙的。
那钥匙,是主神身上的花瓣所化。
真蓝也一直并未归还主神,便一直戴在了身上。
虽然说是钥匙,但实际上,却是花瓣形状的。
那花瓣晶莹剔透,上边三分之一都是透明的,而下面,则像是逐渐晕染的莹白色。
每一个叶脉,都看的格外的清晰。
只是看着这片花瓣,都可以感受到其上传来的淡淡神力。
这力量,是用于守护真蓝的。
真蓝将花瓣托在掌心,忽然想到了主神。
心里,泛起淡淡的心疼。
他终究,还是伤害了最为疼爱他的人。
同样,便是感受到了天道好轮回,这苍天也并未放他一马,他现在,正被自己所爱之人伤害。
也许,这一次,他并未是和熵澈在一起,而是和主神在一起,一切就不一样了吧。
可他到底,是将自己的剑,送入了主神的心口。
真蓝叹了口气,法力催动这花瓣,花瓣便按照真蓝的心意,在前方,打开了同往血儿所在的世界的大门。
真蓝抬脚,便跨了出去。
主神的神念,自然不是其他人能够阻拦的。
即便是熵澈也做不到。
真蓝的视线,落在眼前的景物之上,一瞬间,有些恍惚。
这里的一切,都格外的陌生。
高楼大厦,喧嚣的街道。
真蓝知道,这是一个世界,发展到了科技时代之后,必然会有的变化。
只是短暂的恍惚了一瞬间,真蓝便清楚,这里到底是什么时候,便也就不再有什么差异得了。
真蓝可是掌握一个世界的神。
见过的,自然是不少的。
这里的一切,真蓝也早就通过水镜,看过无数遍了。
甚至,还看过达到了智能时代,和星际时代的那些世界。
真蓝都在想,也许那些没有法力的人类,也有一天,凭借自己的智慧,窥探世界,窥探法则,然后完成屠神的壮举。
当然了,在真蓝心里,能够被屠杀的神,也不过就是一些低端的仙神而已。
和主神那种,还是比不过的。
毕竟,主神的一个神念,便可以毁灭了这个世界,将一切都化为乌有。
不说是世界,便是这个纪元,主神也一样可以一念毁灭。
真蓝叹了口气,看着身上和他人格格不入的衣服,倒也没什么感觉。
只是,他人的视线,始终落在真蓝的身上,带着几分的探究。
当看到真蓝那张脸的时候,更多的却还是惊艳。
真蓝即便是法力开始溃散,但是,却还是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血儿在什么地方。
血儿曾经是真蓝用血液浇灌,方才能急速生长的,身上自然是带了真蓝的气息。
所以,很容易便被真蓝找到了。
真蓝的身影,只是一个瞬间,就消失在了原地。
让那些人觉得,刚刚看到的,也许只是海市蜃楼。
真蓝的忽然出现,让在厨房正在做菜的血儿,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滞。
然后,便瞪大了眼睛。
手中的锅,也掉在了地上:“兄……兄长?”
那声音之中,带着几分的疑惑,更多的却是震惊。
真蓝抬手,掉在地上的锅,重新回到了灶台之上:“血儿,许久不见。”
一句话,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这时候,一个长相柔和的少女,也出现在了门口:“血……”
一个字,便顿住了,视线落在了真蓝的身上。
两人几乎一模一样的视线,带着不可置信的看着真蓝。
真蓝淡淡点头:“闲来无事,来看看你们,为何不肯升仙?”
他们在人类世界,过着普通的生活,明显不是升仙的样子。
血儿这才会过神来,淡淡一笑,继续做菜:“我们这样挺好的,不求其他,但求相知相伴,不离不弃。
如果当了那条条框框的神仙,谁知道会有什么规矩?”
这时候,少女也走过来,靠在了血儿的肩膀:“容小妖唤大人一句兄长。”
真蓝点点头,并未多说什么。
蝶儿这才开口,声音和缓:“当了神,便不再自由,我们这般相守到现在,也有万年光阴了,但这种平淡的日子,却好像是过不够一般。”
说着,蝶儿淡淡一笑:“怎么只看到兄长,没看到金蝉子呢?”
一句话,让真蓝脸上的和缓,就这么僵硬了。
血儿伸手,拍了拍蝶儿,轻轻摇头。
血儿是知道的,金蝉子后来终于修成正果。
这佛陀,当然该断情绝爱的,真蓝必然是单身一人,蝶儿提到金蝉子,不是找麻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