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流的视线,落在真蓝的身上,带着几分苦涩:“阿蓝,我很想你,这四个月来,每日每夜都在……”
还没等张清流说完,真蓝就已经转身,朝着成衣店里面走去。
张清流话音顿住,竟然不知该如何去说。
他以为的深情告白,却在真蓝眼里,只值了一个转身。
张清流略微疲惫的闭上眼,那张脸,似乎比以前更为消瘦了。
忽然,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让真蓝顿住脚步。
接着,便在喧闹的人声之中转过身,一步到了门前,将倒在地上的张清流抱在了怀里。
真蓝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就这么迷茫的抱着张清流。
少倾,方才反应过来,需要将张清流送到医馆。
也顾不得其他,真蓝转了个弯,就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在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医馆的门前。
只是,怀中的人,轻的让真蓝有些怀疑,这几个月来,张清流是不是都没吃饭。
进了医馆,真蓝将张清流放在内堂:“大夫呢?”
药童连忙去请。
很快,一个老态龙钟的男人,就走了进来。
真蓝有些怀疑,此人到底还能不能看病。
似乎看出真蓝的怀疑,那人冷哼一声:“老夫几年前,可是宫里最有水准的御医!”
说着,已经为张清流把脉了。
很快,便换了一只手,在为张清流把脉。
真蓝的视线,紧张的盯着已经收回手的大夫:“请问,他怎么样了?”
大夫微微摇头,神色间带着几分叹息:“他是你什么人?”
真蓝顿了顿,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接着,便开口道:“朋友,一个朋友而已……”
大夫倒也没追究,而是伸手拢了拢胡须,便开口道:“通知他的家人吧,这人怕是要不行了。”
说着,大夫起身:“已经是虚不受补,若是再不爱惜自己,怕是这棺材,可以准备准备了。”
真蓝一顿,就这么愣在原地。
接着,便伸手,一把抓住大夫:“不可能!怎么会!他才二十多岁!他还不到而立之年!怎么会……”
真蓝此刻的样子,怕就是在掩饰,也已经掩饰不住那份担忧了。
大夫咳嗽几声:“倒也不是不能治,只是……这药,不是寻常人家能够寻到的,据我所知,也就只有宫中,才有那么一株。”
真蓝的视线,定定的落在此人的身上:“只要有办法,就算是仙丹,我也能抢来给他。”
“阿蓝……”
就在这时候,略微虚弱的呼唤声,从真蓝的身后传来。
真蓝猛然转身,三步并作两步,就走到了张清流的身边:“我在,我在的!”
张清流虚弱一笑:“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晓,阿蓝……”
还没等张清流说完,真蓝便伸出手指,点住了张清流的唇,制止了张清流之后的话:“我会治好你的,信我,好吗?”
那大夫此刻,也走了过来:“宫里有一株千年血灵芝,你若是能寻来一株差不多的血灵芝,此人该是还有救的。”
说着,大夫也退了出去,显然对真蓝能否找到千年血灵芝这件事,并不看好。
也是,这皇宫之中,也就只有那么一株,真蓝要去哪里能寻来?
怕是寻来了,张清流早已经作古了。
真蓝看着张清流,眉眼带笑:“不用担心,不是说千年血灵芝就可以治好吗?我去帮你寻来。”
说着,真蓝低头,在张清流的眉心落下一吻:“等我回来。”
张清流此刻,需要的就是一个支柱,而真蓝就是这个支柱。
真蓝不介意,给张清流一个活下去的念想。
张清流轻轻摇头:“你要去何处寻来?”
真蓝淡淡一笑,眉宇间带着些许志在必得:“宫中不是有吗?我去取来。”
想到那个孩子,真蓝便觉得,就算是不用偷不用抢,也能拿来。
张清流定定的看着真蓝:“是否,你要去求庾亮。”
真蓝顿了顿:“我为何要去求他?”
真蓝可是认识小皇帝的人,做什么还要去找庾亮?
而且,就算是庾亮,那么谨慎的男人,怕是也不会去宫里,跟皇帝求什么千年血灵芝。
这意义,可是不同的。
搞不好,会被认为庾亮有了反心。
这一点,真蓝在庾亮家中的数月,也是知晓了一些。
关于朝堂上的事情,庾亮也会定期来跟真蓝讲讲。
估计,那个传闻,也是因为庾亮总是晚上到真蓝的住处,和真蓝将一些朝堂上的事情的原因吧。
张清流抿了抿唇,视线落在真蓝身上。
眼神之中,带着几分犹豫:“阿蓝……我……我来到帝都一个月还多了,一直在打探你的消息。”
真蓝微微挑眉,视线落在张清流的身上:“所以呢?你想问什么?或者,你觉得还有什么,比你的命还重要?”
真蓝心里,微微有些生气。
张清流现在可以说是急着救命,但是,却还是拉着真蓝不放手。
如此虚弱的张清流,真蓝又舍不得强行挣脱。
这心里,就只剩下着急了。
张清流仍旧看着真蓝,声音很慢,语气也很缓,像是怕惹怒了真蓝一般:“我听到了一些事……阿蓝,你……能不能从庾亮府上离开?”
真蓝微微皱眉:“你听到了什么?听到了那些污言秽语?就觉得是真的,然后现在来问我,是否改邪归正?”
真蓝的语气,很是强硬。
只是,如果仔细听,便可以听出来,那强硬的语气之中,还带着几分的委屈。
那些传言,真蓝作为当事人,自然也是知道的。
只是,真蓝从不在意,至于辟谣,也是不存在的。
流言止于智者,而且,真蓝确实也不在意自己的名声。
庾亮自己都不在意呢,真蓝在乎什么?
只是,此刻,张清流的质问,让真蓝心里难受。
他与张清流朝夕相处了三年时间,难道,张清流还看不出,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吗?
或者说,在张清流的心里,也许他真蓝就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妖。
真蓝低笑一声:“不过,传言倒也不是什么空穴来风,还是说,你觉得,我脏的不配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