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像是怪兽张开了血盆大口,将唐三藏吞入腹中。
下一刻,他便直接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意识。
此时此刻,真蓝却还在外面,坐在石凳之上,看着面前的血儿。
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这么看着血儿,就好像,心里也平静了下来一般。
其实,这并不是血儿的作用,而是真蓝自己,真的是看开了。
几许困意,就这么浮现在真蓝的心头。
然后,真蓝就如同唐三藏一般,晕倒在了地上。
迷雾,同样将真蓝吞入其中。
眼前的场景,不再是那片桃林。
真蓝只感觉,自己的意识,就这么被束缚在一具身体之中,却无法控制这个身体的行动。
‘西乡侯府’,四个字,出现在真蓝的面前。
同时,还有那长长的队伍,在排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此时此刻,真蓝发现,他也在这队伍之中,并且,竟然无法控制自己离开。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个问题,盘旋在真蓝的心中,却得不到答案。
而此时此刻,唐三藏则是和真蓝一样的感觉,只不过,他在书房之中,在看着一本书。
尽管,他此刻的心思,并不在这本书上,但是,身体却强迫着他,必须去看这本书。
少倾,便有人前来同传,说有人回答出来了那个问题。
至于那问题是什么,唐三藏并不知道。
但是,心中却忽然想到了真蓝在谈论天道的时候,那番神采。
起了身,这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这身体,并不是他的。
只是,他现在,却能感受到这身体感受的一切,思维,似乎也被牵引着,感受到那份感觉和情绪。
很快,真蓝竟然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接下来的一切,就像是上一次的梦境一般,就这么在这梦境之中,过了一生。
直到,他沐浴着朝阳,看着自己的身体化成飞灰。
看着真蓝就这么站在原地,眼眶微红,双手似乎还在拥抱着什么。
只是,那眼神之中带着说不清的哀伤。
这份痛楚,直接让唐三藏心里发疼,疼的似乎无法呼吸。
真蓝此刻,也看着眼前的一切。
当那名为曹玹的人,就这么消失在他的面前的时候,真蓝只觉得,自己的心,也疼的无法呼吸。
这些,似乎已经不是梦境,而是真正经路过的事情一般。
心中那份感情,竟然如此鲜活。
尽管,他知道,这只是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然后,经历了这些。
猛然惊醒,视线落在那碧蓝色的天空之上。
真蓝坐起身来,擦去额头的冷汗。
全身的衣服,竟然已经被打湿了。
脸上,传来些许湿润的感觉。
真蓝抬手,一摸,顺着那水痕摸上去,一直到眼角。
这时候,真蓝才知晓,原来,他是哭了啊。
却没想到,那梦中之人,并未落泪。
而这梦境之外,却止不住的想哭。
真蓝伸手,抱紧了自己的身体。
似乎,这样就可以让自己感觉到温暖。
似乎,就这样,他就不会疼了。
那心脏传来的痛楚,像是可以伴随着每一次的心跳,蔓延到全身,疼的全身发抖。
却又找不到半分的办法,能让自己的痛楚消失。
真蓝就这么蜷缩着身子。
这个强大的帝王,此时此刻,竟然看起来格外的脆弱。
唐三藏已经推门而出,面色带着几分苍白。
抬脚,朝着真蓝所在得地方走去。
就像是知道真蓝会出现在什么地方一般,唐三藏就这么轻易的,像是受到某种牵引,找到了此时此刻的真蓝。
入目,便是这样的一番场景。
真蓝的身子,单薄的让人心疼。
也许,以往那强大的外表,和强大的气场,完全遮掩了,真蓝实际上,并不多魁梧,相反,很是瘦弱。
真蓝的腰,也格外的纤细,轻轻一环,便可以将之揽入怀中。。
只是,唐三藏也不知道,之前的他,为什么就没发现。
那日,当真蓝走回来的时候,他应该问问,真蓝是否受伤的。
而不该只字不提。
也许,那梦境之中,叫做曹玹的男人,他的那浓烈的感情真的影响到了自己,让他现在,在看真蓝,只觉得那份爱,再也隐瞒不住。
唐三藏脚步很轻的走到了真蓝的身边,蹲下身,将真蓝揽入怀中:“你也梦到了吗?”
此时此刻,唐三藏的声音,还带着几分沙哑。
真蓝顿了顿,并未回答。
身子,似乎也因为有人接近,而有几分颤抖。
接着,真蓝的面色,便恢复清淡:“嗯。”
两人都没说到底是什么梦,但是,他们就像是有一种默契,心里知晓对方,到底梦到了什么。
真蓝就这么僵硬的身子,任由唐三藏搂着自己。
而唐三藏,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用力的抱着真蓝。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已经停下。
花瓣落下几许,围绕着两人,像是要安抚他们的情绪。
忽然,真蓝从唐三藏的怀中挣脱,然后站起身来:“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说完,抬脚,朝着一颗桃花树走去。
挥手,便有一坛酒,落入真蓝手中。
唐三藏看着朝着石桌走去的真蓝,也跟了上去。
有些无措的站在石桌旁边,视线却不敢去看真蓝。
他,其实并不是同情,只是心疼了而已。
那是一种无法说出口的疼,似乎任何形容词,都无法形容他此刻的感觉。
能做的,就只是这么定定的看着真蓝,企图用眼神,将自己的情绪传递过去。
真蓝却并未去看唐三藏,而是拿出一个杯子,将那浅粉色的酒液,倒入其中。
然后,便拿起杯子,准备饮下。
也不知道为什么,唐三藏就这么伸手,拦住了真蓝的手腕:“你不能饮酒。”
说完,唐三藏顿住,也有些尴尬。
真蓝就这么将手悬浮在半空。
然后,视线落在唐三藏的身上。
接着,淡淡一笑。
将手腕从唐三藏的手中挣脱,酒液,便一饮而尽:“金蝉子,我已经不再是五百年前的那个真蓝大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