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弓箭,熵澈自然清楚的。
别说现在完全占不上、上风,就说现在他已经占上风了,真蓝只要拿出这弓箭,熵澈也只有认输的份。
只不过,熵澈心里,不太相信,真蓝能有能力,将这箭羽放出。
毕竟,这可不是拿出来,就有用的。
看着熵澈眼中的犹豫,真蓝低声一笑:“澈,你敢赌吗?赌我如今,放不出这净世之箭。”
听着真蓝的话,熵澈微微皱起了眉,心中带着几分的犹豫。
但是,有一点真蓝没说错,熵澈不敢赌。
因为,一旦真蓝有这个能力,那么,失败的就是他了。
熵澈深吸一口气,接着便收回自己的佩剑:“阿蓝,我输了,即便如今,我还是不如你。”
真蓝淡淡一笑,却并未将这箭羽收回,而是将那箭羽的目标,偏转到了一边赶来的一个人身上。
看此人的装扮,该是外来的。
也就是说,是那些世界送给熵澈的礼物。
真蓝松手,那箭羽,便如同一道闪电,猛然激射而出。
然后,穿过了那人的身体。
下一刻,那人一个扭曲,就这么消散无踪了。
同时,那箭羽也已经不见了。
真蓝从空而落,视线落在熵澈身上:“输的可心服口服?”
熵澈抿了抿唇,脸上浮现一丝的苦笑。
真蓝有能力让那净世之箭离线而发。
刚刚,那一瞬间的感觉,让熵澈想到了一句话:弓如霹雳弦惊。
真蓝淡淡一笑,瞬间,恢复到原本的人类形态。
只是,身子微微摇晃了一下,弓箭就这么落在地上。
刚刚那一瞬间,真蓝那拿着弓箭的手,忽然变得透明了。
所以,弓箭掉在了地上。
真蓝甩了甩手,微微皱眉。
接着便抬手,将弓箭收起来。
视线落在熵澈身上,带着几分的云淡风轻:“澈,今日我也提醒你一句话,这天下间,除了主神,没有我无法击杀的存在。”
话落,真蓝抬脚,绕过了熵澈。
熵澈就这么站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有什么表情,去面对这样一件事情。
脸上,带着几分的不悦,拳头已经握紧了。
熵澈从未想过,到了现在,真蓝竟然还有那般强大的力量。
明明,他清楚的感觉到,真蓝的身体已经十分虚弱,并且法力也在逸散,过不了多久,就会变成普通人。
可是,刚刚的真蓝,却强大的让他也产生一阵的危机感。
猛然,熵澈转过身,一把拉住阿蓝:“你又何必如此逞一时之快?”
真蓝低声一笑:“澈,百年之后,待我的法力完全逸散消失,你可敢与我一战?”
一句话,让熵澈顿住,一时之间,竟然反应不过来。
他不敢!
没错,就算是真蓝成为一个普通人,他也不敢与真蓝再次动手。
见熵澈不出声,真蓝直接将自己的手腕,从熵澈的手中抽出:“澈,你和我之间,是平等的情侣关系,我虽然嫁给你,成为你的后位,但是,我仍旧是我,这一点,是不会有半分改变的。”
熵澈看着真蓝,忽然伸手,将真蓝抱在了怀里。
只是,怀中的真蓝,轻的让熵澈觉得不够真实。
就这么拥抱着真蓝的感觉,竟然也没有半分的安心。
似乎,真蓝随时可以化成一缕青烟,彻底消失在他的眼前。
真蓝就这么站在原地,任由熵澈抱着,这一次,并未挣脱熵澈的怀抱。
只是,真蓝却清晰的可以感觉到,昔日温暖的怀抱,此刻已经不见半分的温度。
有的,似乎只剩下那无尽的执念,透过这个拥抱,传递到真蓝的心中。
也许,熵澈对他的感情,当真是淡了。
平淡的生活,磨灭了那点本就不多的激情。
真蓝忽然想起来,早在他去寻找熵澈的时候,熵澈和他,就已经有数千年未曾见面。
还能记得,便已经算是不错了。
何谈什么当日的一往情深?
真蓝忽然觉得,他所做下的事情,好像都错了。
就像是这个天空,裂开了一道口子,在不断的嘲笑真蓝的天真。
熵澈拥紧了真蓝,眼中带着浓重的紧张:“阿蓝,别走,别离开我……”
真蓝并未说要离开,也没有任何表现出要离开的样子。
可是,此刻的熵澈,忽然觉得,真蓝像是随时都会离开,到他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真蓝叹了口气,轻轻的拍了拍熵澈的手,然后,声音微微有些喑哑的道:“我说过,你不离我不弃,我不是你,说过的话,全然可以当做从未说过。
而我,但凡是任何一个字,都决不食言。
痛苦也好,幸福也罢,既然是我的选择,我都会走到底,也会承受下来。”
说着,真蓝低笑一声,似乎,刚刚那语气之中的悲伤,已经尽数被驱散了:“澈,我希望,有朝一日,你也能懂得这句话的意义。”
熵澈一僵,有那么一瞬间,他后悔了。
后悔这般去伤害真蓝。
只是,熵澈深吸一口气,并未将这种后悔,当做是一回事。
如今的真蓝,只有他可以依靠。
也只能留在他这里。
熵澈不信,真蓝的能力,能够无限次的使用。
那么,这蓝白帝宫,就还是真蓝的庇护所。
所以,真蓝在怎么样,都不会离开。
而且,这里是他的世界,是他的宫殿,只要他下了禁制,就可以让真蓝永远也无法离开这一方世界。
想到这里,熵澈心中,又安定了下来。
但是,紧抱着真蓝的手,却并未放松:“阿蓝,我对你说过的话,是半分也并未作假,阿蓝……你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真蓝微微垂眼,接着便抬头,看向天空。
此刻,那乌云密布的天空,已经放晴了:“我可以等你,我有无尽的岁月,可以等你,但是,我的心,是否还有力气再去等待你那微末的感情,却也不一定。
我可以管得了我的人,却无法管自己的心。
就像,此刻我不想让他疼,可他仍然在疼,疼的让我不知该怎么去做,才能缓解。”
真蓝的每个字,都像是一把利刃,刺入熵澈的心中。
胸腔之中的痛楚,仿佛在这一刻,完全炸裂开来。